等燕顾怀进入涅槃境后,还没下山大开杀戒,这个傻子又送上门来被杀,还送了许多装备。即便如此,大部分读者都满心期待着之后的大战,觉得这个炮灰纯属作者故意凑字数,顾怀也是一扫而过,因此连他的名字都没有记住。
凌容与已经从树上一跃而下,那身金贵的金边白衣如今有些破破烂烂的。
“凌容与?”顾怀听见自己冷冷一笑,声音无情又不屑,“你还敢来招惹我?”
“我说过,”凌容与双手握拳,还在不知死活地撂狠话,“我一定会杀了你。”
“手下败将,”顾怀神魂俱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逼天灵盖,却听自己嗤笑一声,抬手召出无殊剑,毫不犹豫便是一剑挥出,“要打就别废话!”
凌容与侧身闪过那势若千钧的一剑,回身时手上也多了一把剑,通体银白,寒光逼人,灵气缭绕,可见是极品灵宝。
“好剑!”燕顾怀眼眸一亮,蹂身而上,与他过了几招, “可惜落在你的手中。”
地动山摇,山林呼啸,顾怀死死盯着眼前不要命的人,拼命想控制身体,却始终控制不住,只能在心底五内俱焚地狂吼:“你打不过的!快走!走啊!”
转瞬间,凌容与已被他打得腾空飞出,摔倒在地,吐了一口血。
“涅槃境……”凌容与眼中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现在才知道,”燕顾怀杀气四溢,“已经晚了!”
凌容与心知不敌,飞速抄起一张符,人已凭空消失。
“对,快走!”顾怀毛骨悚然,心跳如鼓,恨不得自己的脚长在他身上,又恨不得自己马上变成燕顾怀。
“想走?”燕顾怀冷笑一声,双掌一分,离火三昧箭离体而出,刹那间已在十几里外,一道流火如电,宛如离弦之箭,誓不回头!
“不要!”顾怀控制不住,大吼一声,猛地睁开了眼,惊惶地看着房梁,浑身冰凉。
原来他是这么死的……
次日里天气Yin沉,顾怀惨白着一张脸,游魂一样跟着司空磬三人去上课。一夜之中,先后梦到自己和凌容与的悲惨结局,他悲痛的心情完全缓不过来,整个人乌云罩顶。
司空磬问他,也只换来一句听上去十分勉强的“没事”。
三人面面相觑,牧庭萱寻思道:“等凌容与过来问他就好了。”
然而凌容与竟没有过来。
这是他们从小孤峰回来后的第一堂课,上的是仙史。山殿和水阁中人仍旧是泾渭分明各坐一边。
仇独眠把那四个傀儡还了回来,凌容与照例坐在他们四个中间,冷着脸翻书,从头到尾没看顾怀一眼。
“这是怎么了?”司空磬疑惑地很,低声喃喃,“昨天不还好得滚成一团么?”
顾怀支颔看过去,目光平静又忧愁。他早就想过,在小孤峰的时候是一回事,但出来之后,就要直接面对山殿和水阁的冲突。他们虽在小孤峰里当了一个月的朋友,但凌容与不过十六岁,要他不介意两边排斥的态度,冒着被山殿弟子孤立,又被水阁中人嘲笑的风险继续维持这段友谊,确实有些为难。但这并不是顾怀的担忧之处,他大可等着他渐渐成熟,想清楚什么是更重要的,也可以和他来段地下情。但昨夜里的连环梦刺激太大了,他才刚发愿要保护好现在的一切,就亲眼看到了喜欢的人死在自己手下,简直心碎成渣渣,以至于他如今一见凌容与就觉得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偏偏他的小坏蛋还这么嚣张任性,却又如此弱小可欺,丝毫不知自己是命运的弃子,就像是悬崖上珍贵万分的降真花,看不见风雨欲来。即便自己不会伤害他又如何?在这个世界里,他一点也不重要,随时都可能被以任何理由炮灰掉。混在弟子中的四方魔,高深莫测的吴江冷,还有那个不知是福是祸的山鬼传承……这些都像一把利刃悬在他头上,顾怀想一想都觉得心惊胆战。
牧庭萱看着顾怀那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再一看凌容与那个冷漠的样子,霎时怒了,咬牙切齿:“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师兄,我们也不理他了!”
“就是!”昊蚩同仇敌忾,深感委屈,“要不是我们帮他,他出得来么!过河拆桥!”
“……”顾怀看了三人一眼,更加担忧地看向凌容与:看吧,又拉仇恨了吧,仇恨值又高,又不肯过来沾染主角光环,这不是作死么?
一直到第二门玄言课下课,凌容与还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翻书,仿佛内心只有一件事,就是学习。
几个山殿弟子凑过去,围着他说了什么,凌容与脸色越发难看了,抬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飞速出手,一人脑门上拍了一张符,那几个人就尖叫着跳进了湖里。
一个人浑身shi透从水里爬起来,怒叫道:“你输定了!”
凌容与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眼神却极冷,另外几个不敢再招惹他,把那个胆大包天的拉走了。
顾怀张望几眼,总觉得这小坏蛋不仅没有改邪归正,还越发变本加厉了。山殿的弟子也都怪怪的,以往从没这么剑拔弩张针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