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玑立在一旁给她放下床帐,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也觉得内心喜悦。
多好。
当初刚见面的时候,她多可怜,吃不饱穿不暖,身边没有人伺候,就连第一次用香汤,还是他花了钱买的,宫女也是他求着使了钱带过去的。
他们俩,一左一右,一人一小碗米,一碟子小青菜。
三五日她馋的眼冒绿光,才会挑一只肥兔子来吃。
刚开始只觉得她自己作的,生的那么漂亮,偏偏没有心眼子,不知道往上奋斗。
认识的久了,反倒心疼她。
觉得她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过那样的日子。
后来她又矫情作死,一日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一样,找了个侍卫当情郎。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情郎,她整日里呼来喝去的,竟然是当朝皇帝。
她的运道,一般人达不到。
万岁爷在他的世界是遥不可及的,在大部分宫人的世界都是遥不可及的。
皇帝不可能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就像那日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两人身后,也是不合理的存在。
只能说这就是叫缘分。
玱玑说完缘分二字,忍不住自己抖了抖,多少有些rou麻了。
叫人受不了。
他静静的守候在一旁,警告的看了一眼想要打瞌睡的葡萄,见她一个机灵,这才闭目养神。
葡萄:QAQ
玱玑好可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她们面前就是一副Yin沉模样。
他生的高大,足足比她们高了一个头有余,又生的肩宽腰细腿长,看着身材极好,可惜无人敢看。
白皙俊秀就是形容他的。
可面对顾嫔的时候,他会表现的比较乖巧憨厚,面对他们的时候,便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在。
好想告诉顾嫔,她最信任的玱玑有两幅面孔。
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乖巧模样。
但她不敢说。
在外头,都说她是顾嫔跟前的大宫女,要敬着供着,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大宫女名不副实,只要进了西侧殿,做主的还是玱玑。
她曾经有夺权的念头,但转瞬间,刚犯了事的荔枝就直接进去了。
顿时不敢了。
哪里敢呢。
他简直凶残的跟食人鱼一样。
也不知道怎么甘心任主子揉扁搓圆,吭都不带吭一声的。
葡萄垂眸想了很多,最后都化为一声肚腹间的一声轻叹,罢了罢了,她好好的伺候顾嫔,就算混不到跟前第一人,但是在外人眼里是这样就成了。
玱玑感受到她的目光,敏锐的看了她一眼。
葡萄登时不敢再造次,收回目光。
顾聆音睡醒,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天色刚蒙蒙亮,透着些微的光亮,像是有点鱼肚白的意思,又像是没有。
她打着哈欠起身,室内静悄悄的,葡萄正在脚踏上睡觉,披着披风走到窗前,她一打开窗户就惊了。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不是天亮了,而是铺了满满的一层雪。
下雪了。
入目一片银装素裹。
渐渐的有一道健硕的身影走了过来,打着赤膊,露出结实的胸肌和腹肌,正在静悄悄的锻炼。
汗水顺着肌rou纹理留下。
顾聆音挠了挠下颌,这是她面前的憨批孩子?
当初刚见面时,他生的俊秀好看,又唇红齿白,难免身量矮些。
太监在发育上教男人逊色些,更倾向于少年清瘦的骨骼。
但玱玑如今不是,他肩宽腰窄。
顾聆音挑眉,有些不明所以,这孩子是跟着她吃用了太多灵气,所以跟零零后一样,个子迅猛的窜。
她那个时候,一米八以上都是高个,很难得。
但零零后一米九以上都有很多。
玱玑就有种那种感觉。
看着他毫不费力的抱起水缸,里面满满的水洒了出来,溅到他身上,他也不在意。
“玱玑。”她轻声唤。
见他望过来,便招招手。
玱玑眼前一亮,颠颠的走过来,低声问:“您醒了怎么不把奴才们都叫起来?”
这主子醒了,哪里有奴才接着睡的事。
顾聆音就笑:“无事,就看看天色,结果见下雪了,又看到你在锻炼。”
她说着在他身上巡弋,玱玑大大方方的给她看。
见她张了张嘴,有些不好意思说,玱玑不禁在心里得意,他现在身材可好了,比当初的侍卫还好。
就听主子道:“你是不是长胡子了?”
他确实长了。
玱玑心里一紧,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然后呢?”
顾聆音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能有什么然后,突然她心中一动:“你是不是……”说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