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赵东屿的桌边就簇拥了一圈影迷粉丝。
照这个样子,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悄然探入后厨的。
此地不宜久留,赵东屿礼貌地回应了粉丝的合照签名请求后,戴上口罩快速闪出了这家疑点重重的餐馆。——何羽茜是被房门开启的声音吵醒的。
汪荃茹戴着一顶黑色渔夫帽,手里攥着一卷银色胶带进门,看不清面目表情。
何羽茜蜷缩至角落,双手交叉地护在胸前,声音颤抖地发问:
“你要干什么?”
汪荃茹走到何羽茜身边蹲下,一只残腿被他吃力地摆在身后。
“滴水未进?
怎么,和我搞绝食?”
他的表情隐藏在昏暗的Yin影里,眯着的双眼显露出一丝危险的信号。
“不渴。”
何羽茜将脸瞥向一边,说出来的话沙哑撕裂。
汪荃茹用食指将她的脸强制扳正,他凑得很近,身上烟草味浓烈,刺激着她脆弱的鼻息。
“很倔啊。”
汪荃茹的呼气直直地喷在她的脸上,何羽茜感到恶心,拼尽力气想要扭头到一边,但男女之间的力量对比悬殊巨大,她动弹不得。
汪荃茹的声音开始充满挑逗的意味: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模样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
何羽茜心乱如麻,心脏紧张得快从嗓子口跳出来。
抑制住强烈波动的情绪,她试图和对方打迂回战。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何羽茜随便找了个话题。
汪荃茹挑了挑眼角,这是她第一次打探关于自己的事。
之前在餐厅,她对他全然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这让他很恼火。
“哦?
你现在这个状况还有心思关心别人闲事?”
汪荃茹饶有兴致地问。
何羽茜低着头,从汪荃茹的视角看,她正充满怜惜地盯着自己的残腿。
“因为……
你和我一样,都是可怜人。”
何羽茜哽咽地说。
看到她在自己面前示弱,汪荃茹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稍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也开始变得柔软起来。
“我是小儿麻痹症,7岁的时候这条腿就这样了。”
汪荃茹的嗓音低沉,缓缓地陈述,“从小就被同龄人嘲笑,被异样的眼光对待,比你惨多了。”
“小儿麻痹症?
这种病不是接种疫苗就可以预防的吗?”
何羽茜惊讶地问,在他们这一代人里,已经较少见到这种病症。
“是啊,疫苗当然可以预防。”
汪荃茹又露出讥笑的表情,“但我没有打过疫苗,什么疫苗都没有打过。”
何羽茜再次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我的父亲是个疯狂的宗教信徒,他坚信上帝可以治愈一切病痛,结果他的上帝把他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样子。”
不知怎的,何羽茜心里感到了些许难过。
“那这次相亲,是你父亲安排的吗?”
何羽茜打探道。
汪荃茹歪斜着嘴角笑起来,这样的笑容让他原本英俊的脸庞变得扭曲丑陋:
“当然不是,你是那边的目标,而我是接近你的绝佳猎手。”
“那边是谁?”
何羽茜故意沉静下声音问。
“你最好不要知道为好。”
汪荃茹的脸再次靠近,贪婪地闻着何羽茜的味道,让她的胸腔一阵阵犯呕,但她不敢动,因为害怕一个动作会换来更加可怕的后果。
“明明你和我才是一类人,可惜……”
汪荃茹欲言又止。
“可惜什么?”
何羽茜追问,僵直的脖子仍是不敢晃动半分。
“可惜那边让我把你还回去,还到那个姓赵的小子身边。”
汪荃茹越靠越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可能只有一张纸那么薄。
“赵东…
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何羽茜背脊发凉,涔涔的冷汗像瀑布一样往下淌,浸shi了贴身的上衣,赵东屿的名字呼之欲出,但她的理性把最后一个字截住了。
可惜汪荃茹不再回答她,只是梦呓般喃喃:
“我们是一类人,我才是你的归宿。
为什么你要选择别人,为什么命运对我如此不公!
不,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眼见他就要吻上来,何羽茜无法再坐以待毙,朝着他的鼻子狠狠地咬了过去。
“啊!”
汪荃茹捂着失血的鼻子仰倒在地,疼痛使他原地打滚。
何羽茜趁机起身,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逃离。
只是她不知道,她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被关闭在密闭的空间里让她失去了时间。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