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争吵了一路,穿过食堂和宿舍,穿过Cao场和篮球场,穿过一栋教学楼和另一栋教学楼,穿过图书馆和人工湖,在一个小山坡上走散了。”
“山坡上信号不太好,他打电话都是忙音,大声叫喊也不见回音,周围是影影绰绰的大树,怎么都不见女孩儿的身影,就在他急得不行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若影若现的哨音,他寻着那音儿找过去,看到女孩儿正拿着他小时候送她的口哨,吹得脸都红了。”
“那一刻,他紧紧抱住女孩儿,气全消了。
他没有想到,他六岁送给她的口哨,她竟然还保存得这么好。”——何大宝,以后你遇到危险就吹口哨,哥哥我来救你!——还哥哥呢,你明明比我小两个月。
哨子还挺好看,我吹吹。——何大宝,你吹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男孩儿从来不知道女孩有多喜欢他,可能人们在真爱的人面前都是自卑的,所以男孩儿一直觉得女孩儿对他或许是没有搞清楚的友情,他很害怕这段关系会无疾而终。”
“后来,男孩儿家里出了很多不好的事,他几近崩溃,女孩儿中断学业替他照顾卧病在床的母亲,她是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儿,平时连汽水瓶盖都打不开的,后来却能麻利地扛起他瘫痪母亲的肩膀,起床如厕,翻身擦背,男孩儿心里五味杂陈。
即便是恩情,他这辈子也报不完。”
“后来,男孩儿的母亲也走了,年纪轻轻的他成了孤儿。
他开始厌世,复仇成了唯一的执念和支撑,他在女孩儿的支持下进了娱乐圈,媒体热衷写他的绯闻他也懒得回应,心想反正都是假的,别人的嘴他又管不了。
可是他却忽略了他心爱的姑娘,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他们分手之后很久,他都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直到他的好兄弟点醒了他。
朋友说,女孩子是要哄的,你看上去挺有经验一人,恋爱情商怎么是负数,真是难为人家姑娘了。”
“男孩变成了男人,可他心爱的姑娘却再也找不到了。
他失心疯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正好有一部电影在拍,他饰演的角色正是一个在爱情中受伤的人,出色的表演让他赢的了一致褒奖,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过是本色出演。”
“后来,过了很久很久,在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抱着遗憾和悔恨孤独终老的时候,女孩儿终于出现了。
女孩儿冷漠地保持着距离,男孩儿一点一点靠近,他该如何挽回女孩儿的芳心呢?”
赵东屿的嗓音低沉又温柔,何羽茜沉浸在他的故事里,而他的叙述却戛然而止。
赵东屿眼神深情地望着她,略带沙哑的声线迷醉诱惑。
“何编剧,笔交给你,故事的结局也交给你。”
第26章
何羽茜沉默不语, 一双乌亮的眸子低垂着,看不清表情。
赵东屿也不急着要一个回答,他明白有些事情慢慢来会比较快, 于是起身理了理被沙发压皱的衬衣,说道:
“剧本暂时不着急出,你好好构思, 我先走了,记得锁好门。”
夜渐渐深了,今晚的月亮并不圆满,银钩弯弯挂在漆黑的天幕, 星星寂寥地在周围眨着眼睛。
电脑屏幕闪烁着冷白色的光亮,何羽茜点开那个名叫“赵东屿”的word文档,鼠标的滚轮快速地向下滚动。
好多年后再看自己当年的文字,青涩的笔触让她觉得恍若隔世, 可就算是时隔多年, 她内心的少女心思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变, 而心里的那个人居然也一直都没有变。
何羽茜微微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这个新剧本对我来说可太难了啊。”
赵东屿伫立在她的窗下, 沉默地抽着烟,微弱的星火在深夜若隐若现。
刚刚他其实特别想问, “看在我爱你这么久的份儿上,能不能考虑在战友之外,再给我一个身份?”
如果放在以前, 他不管不顾地也就问了, 可如今的他忍住了, 他不想逼她太紧。
抬头望向她的窗棂,nai黄色的窗帘被掀开了一条缝, 室内还亮着灯火。
又在熬夜赶稿子吗?
赵东屿皱着眉头,何羽茜这个人做事一根筋,就是喜欢和自己较劲儿,换成好听一点的话或许可以说成做事认真,勤奋执着。
上学的时候,她能够死磕一道题目大半天,自己课间睡觉前看她开始做,梦里跌宕五百年,一觉醒来她还在做。
不过,他还挺喜欢她身上的这股子倔劲儿,过去何羽茜总说自己笨,所以要勤能补拙,可他却觉得她比他聪明多了,至少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然后一条路走到黑。
将烟灰掸掉,赵东屿又深吸了一口,随后将烟蒂扔到脚边踩灭,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针指向十二点。
打开烟盒又弹出一根烟放到嘴边,正打算点火,余光扫到楼上的灯倏地灭了,他手中的动作一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