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昨天的聚会你没来很可惜,Fernando表演了小提琴串烧,所有人都听着音乐起舞,我从来没见过我们团队那么和谐哈哈。一位热情的男同事端着餐盘,和对面安静吃饭的江璟聊着天。
江璟嚼着微咸的烤鳕鱼,咽下去,笑着说:昨天实在没空,真可惜。
Jing过一段时间会办宝宝新生仪式吗?
嗯我还在考虑,我不太喜欢麻烦,但是这也算一个重要的传统。
男同事端起餐盘,夸张地扬起眉毛:当然,这很重要,宝宝和你都会收到所有美好的祝福
江璟点点头,含糊应了几句,放好餐盘,点了一杯咖啡,拿着到公司外面的草地上透透气。最近她的孕吐反应有些强烈,刚才吃鳕鱼的时候,隐隐有些恶心。
男同事同样端着咖啡,在长椅的另一边坐下,侧头和她继续交谈。葡萄牙人擅长聊天,能从手里的咖啡聊到欧盟政治,江璟大部分时候只是听着,男同事不时询问她有些事在中国是否会发生,她都会耐心客观地讲述宏观情况,偶尔停下来喝两口微苦的咖啡,享受阳光的热度。
从江璟出来到现在,晏随一直站在阶梯之上,看着她,没有靠近,暂时只是看着。他在巴西呆了近二十天,处理好了所有事务,赶了当天最早的航班到里斯本,到了里斯本已经是晚上,他只要想到自己和江璟同处一城,距离如此近,就激动得无法入眠。
半夜走路到江璟公寓大楼下,吹着夜风,忍受着夜晚四处游荡的年轻人的sao扰,在她楼下坐了半宿。他原本想等到早上,等她出门,和她相见。
但是没有,他趁着天还没亮,赶了回去。深夜的里斯本不宜出行,路上遇到几个抢劫的混混,他因此损失了身上所有现金和一只昂贵的手表,不过不要紧,一直到躺倒在绵软的床里,晏随还是激动到难以自抑,浑身的血ye翻滚不停,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晏总,你至少应该买束花再去见江小姐,但是现在似乎不是一个好时机。王秘书站在他身后,将视线从江璟身上收回来。
你说得对,等她下班。 眼前的场景令他生气,让他更生气的是,他不能冲下去把江璟身边那个说说笑笑片刻不停的男人打一顿。
晏随转身回到车里,喘着气,突然问:江璟现在住的地方治安不太好,你说,我该怎么说服她换一个地方住?
江小姐在里斯本待过很长时间,我想她应该知道。
意思是我该纵容她让自己和宝宝住在那种地方?万一发生入室抢劫她该怎么办?
王秘书看了看窗外,叹了口气:江小姐自己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对于她来说,住在那个地方,也许就是最好的。
你和我都知道,那个公寓不是她最好的选择。
王秘书在心里摇头,她是想提醒晏随,凡事应该尊重江璟的意愿,可是她又能怎么提醒,晏随不听任何人的,晏家人的独断,他也继承了大半。
如果晏总要建议江小姐换一个地方住,提起的时候尽量表达你的担忧,最好避免一些太强硬的词语。江小姐会理解的
她要是固执己见,不理解呢?我们在里斯本投资的那些房产哪一套不比她住的地段和治安好。
晏总自己决定就好。
晏随的翻译坐在副驾驶,一边和司机交流该去哪,一边注意听着晏随的话,他从在巴西之行起就是晏随的随行翻译。这个年轻贵客难伺候,刚才好像是在问自己的秘书该怎么和伴侣沟通,最终的结果却完全不理想,反而对自己的想法更加自信,也是奇异。
几人去附近最著名的餐厅吃了顿饭,晏随兴致缺缺,带着下属体验一下当地风土人情,他做为上司,对下属刚柔并济也是必要的。
吃完饭他遣走了两人,回到刚才那个地方,江璟已经不在了,可能午休已经结束,她又开始了工作。他走下长长的阶梯,在她坐过的地方坐下,仰头闭上眼睛,完全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但是他的心脏放松不下来,节奏稍快,其实他不敢承认,自己有点害怕去见江璟。她还在恨自己,怀了他们的宝宝也从没联系过他,连索要付药费也没有过,明显是不想跟他有关系了。
江璟抱着一堆资料出来,边走边跟同事交代着什么,眼神偏移的瞬间,瞳孔震动。
她侧头想看清楚是不是看错了,然后晏随低下了头,睁开眼睛,视线被被光亮刺得朦胧恍惚,但是他确定,不远处和他四目相对的人,就是江璟。
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还是上午那个男人,让他讨厌想揍的那一个。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僵硬得不像话,身体不受控制地站起来,直直站着,紧张到口干舌燥,喉咙干痒。
他就那么看着,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以为江璟会过来质问他为什么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至少跟他说说什么不满他的话,可是没有。
看到他的那一刻,除了离开他,江璟没有别的想法。她转身走了,逃窜一样往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