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竟然理直气壮的回他:“怀清,是你肤浅还是我肤浅?我不过是光明正大的追求美,人对美的追求,正如我们对自由与真理的追求。”
“自由是美,真理是美,怎么到了娶老婆这一步,我还不能追求个美的啊?”
气的许怀清大骂:“谬论,你还把美女和真理自由相提并论,你把不要脸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我看当世第一厚脸皮人非你莫属了!”
不过骂归骂,张求仁在许怀清等一众朋友的见证下,他自己也在去践行自己的“真理”,如同追求“自由”般去追求看上眼的美丽女郎。
几年下来,张求仁前后接触过的美丽女郎少说也要有两位数了,其中不乏看上张求仁老师的女子,再加上朋友从中介绍,一眨眼十几年过去,张老师仍然是单身至今。
许怀清曾不解问他:“你不是喜欢美丽的女子吗,接触过这么多没一个符合你的条件?”
张求仁对老友翻了个白眼:“追求美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要接触内在了,美与内在二者缺一不可,只有外在的美并非我真正追求的美,只有内在的美——”
张求仁痛心道:“那更是从未见过啊!”
许怀清仔细想想,送了张求仁一句话:“求仁,你若是家中没有镜子,我便送你一柄,闲来无事一定要多照照镜子。”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张求仁自然听懂许怀清的话中内涵,他腆着脸伸手要到:“那我也不和你客气,怀清兄,我就等着你的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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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课很快也就到来,因为只有篇阅读作业,还是自己写的小说,许少庭再是清楚不过小说内容,于是连阅读的过程都省略了,况且这年代的繁体竖版阅读体验也真是相当让他辛苦。
许少庭写稿子向来还是横版,投稿自然也是如此,不过如今杂志报纸目前他还没见横版印刷文字的,《新月》杂志下一期许怀清也很快给他拿回了家。
许少庭这回先把之前杂志上看的武侠小说连载给看了,又看了篇爱情小说,其余小说翻阅了遍,没什么感兴趣内容才去看自己写的《春风的故事》。
之前原稿只有一千来字,讲究的是个短小Jing悍,所有故事都一笔带过,只充当个背景,全文关键都在五姐和春风的对话。
优点是异常凸显文章主题,许少庭不要脸的自夸一下,越是简单凝练的文字,反而远比布满长长一串修辞的句子更能起到表达感情的作用。
不过写长自然也有写长的好处,比如后世的网文动不动上百万字,作者将其喝水吃饭等一件件小事都写得事无巨细,诚然是在“发大水”,甚至后期专门出了个分类“种田日常文”,可见这类文章相当能引起读者的代入感。
看一篇长长的网文小说,竟也是好像跟着走完了小说中人物的人生。许少庭就常常见到读者在文章完结时,会留下这样的评论:
追小说至今,早就跟着主角笑主角哭,如今完结心中全是浓浓不舍,甚至想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世界,有着小说中的人物,有着这样充满着悲欣交集的人生。
而这正是短篇小说很难带来的体验。
扩写后的《春风的故事》,许少庭写惯长篇,轻轻松松的把二姐、三姐、四姐的故事展开,就这么多了三个人物,一千来字的短篇就成了个三万字的中篇小说。
不过和只刊登着故事上篇不同,许少庭发现完结篇,小说末尾附了一段短评:
本篇小说初读,心道作者可谓是毫无文笔,但从看到第一句,不知不觉间就畅通无碍的读到结尾,而等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已经捧着稿子愣了良久。再回想初时想法真是羞愧不已。作者可担得起一句“我是乐天,并非李白”。
而我恍然间也竟是明白了,写作者,能做到天然去雕饰回归故事的本质才当是最高境界。
期待知行先生新作。
写于1927年9月。
许少庭在张求仁带着沈灵均来上课前,便实事求是的问那句:我是乐天,并非李白……啥意思?
沈灵均道:“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
许少庭很不信任的瞥了眼这英语环境长大的师兄,张求仁便说:“那你说来听听。”
沈灵均说:“白居易字乐天,据说这位诗人写完一首诗,就会请路边老大婶也听一遍,若是连没什么学识的老大婶都能听懂,诗人才会满意自己写的诗。”
“所以这个短评,意思就是指知行写的小说通俗易懂。”
沈灵均说到这里,很赞同的感慨道:“是啊,连我都能看懂,看完也说不上什么感受,好像是有些冷,也有些心悸,而且明明语言这么简单,我看完再想这故事的文字语言,是越想……还心里挺难受的。”
张求仁便道了一个“好”字,他甚是激动的拍了拍沈灵均肩膀,沈灵均委婉提示:“老师,您稳重点啊。”
张求仁笑道:“知行先生才是大作家,能做到连你这样水平的学生都能看懂读懂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