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健黑影穿梭于夜幕,记不清多少个纵落后停下,悄然踏入一户府邸,其身后,匾额高挂文府。
文府门第悠久,百年来,所出社稷人才济济难数,子孙各是学富五车,当之无愧的大儒典范。
儒不儒的,武师傅不懂,掠去身影避开巡逻的府卫,犹如鸱鸮般倒挂在一处屋檐下,歪头想着,这府里护卫怎么还是如此薄弱,不怕有贼来吗?
文府奉行节俭风尚,男子孑然,除贴身小厮,无第二人伺候,女子同样。
隔空点晕了侧房守夜的丫鬟,武师傅入室。
屋内未掌灯,漆黑一片,他却行得丝毫没有障碍,很快蹲踞在床头。
床上女子安然熟睡,三千青丝柔顺散开若瀑垂落,衬得容颜秀雅绝俗,她仅着贴身小衣,藕臂搭在被褥外,肌肤莹白耀目。
便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看了,难免都会生出些不该有的凡心。
只可惜武师傅比出家人还要出家人,自小跟着师父在山里习武,年满十八下山,入了贺家军,适逢乱世,一路埋头苦打熬过数年,因太过耿直,不懂兵道退为府卫。
所以,他此刻唯一的想法是,她不会冷吗?
身随意念动,武师傅毫不避忌地捉起文先生柔荑想要塞回褥子。
文先生患有失眠之症,每日须得服药早早躺下,她阖着眼如同往常一般静待药力发作,忽觉腕上有物触碰,温热粗糙。
迷糊睁眼,一团模糊高大的黑影横在跟前,文先生下意识甩手。
女子动作极慢,武师傅自然可以躲开,但他发觉若自己躲开了,对方手背必定磕碰床头,是以直挺挺迎了上去。
眼窝正中玉拳,好接,Jing彩!
啊!如此一遭,文先生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大喊来唔。
别。掌心贴着人唇瓣,武师傅低声,他凑近,几乎与人额头相抵的暧昧距离,方便对方认脸。
淡淡的药草香入鼻,本该惊惧的文先生顿时安静下来,她认出了来人,武
说话时,舌尖不小心探出触及掌心,二人具是一愣。
小心翼翼推开男人手掌,文先生轻抚胸口顺气,眸子偷偷吊起瞧他,又是发的哪门子疯。
好软,武师傅看了看掌心,抬首对上她视线,跟着歪歪。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约莫也算是了解他,文先生无奈道。
情诗,会写?武师傅记起正事,单刀直入。
他要情诗做什么,难不成是近日连番教他徒弟,引得开窍了?
文先生敛起胡乱猜想,脸颊微微发烫,她垂着温柔眉眼,片刻后才轻声答道,会。
好。武师傅暗道来对了,引亮烛光,从怀里掏出笔墨,还有一叠小徒弟的字帖,仿。
文先生瞪眼瞧着,反应过来,羞恼异常,不是你要,是替你那徒弟要?
我要。武师傅淡淡。
文先生屏息。
了,做什?武师傅说完。
姓武的,我恨你是块木头!
出去。文先生深吸一口气,低怒。
武师傅晃晃手里的纸,不是才答应的?
对方一派你说话不算数的指责神情,文先生气不打一处来,想想仍是夺过笔写下几行,就算还他的救命之恩了。
贵为京都第一才女,多少男子求着见面,能得一句诗,足以吹嘘上半月,肌rou比脑袋大的家伙倒好,半夜入她闺房,竟然只是为替小徒弟使诈。
一个,两个,偷jian耍滑的混账东西。
叶府武院,和兄弟聊天的薛骁倏地打个喷嚏,是小姐醒来,想自己吗?
滚!把写好的笺纸往人脸上一拍,文先生全然顾不上自小习过的礼仪了。
凶。武师傅头回见人这般样子。
就凶了。文先生懒得理他,撇开脑袋逐客,快走。
不凶。武师傅有点新鲜地微微颔首,屈指轻轻挠了她露出的秀美后颈,乖。
男性嗓音沙哑,仿佛裹着砂砾,连同颈后酥麻一同刺激着神志,文先生难以置信捂住脖子。
走了。武师傅收起东西。
临走前,不忘替愣住不动的人熄灭烛火,扶着她躺回去,大手笨拙拉掖好被子,盖得纹丝不露,甚至连脑袋也盖上。
长腿迈开几步,感觉不对,匆匆回头揭开被子,又往下拽拽,不小心拽过,直接拉到了胸脯之下。
先前没有注意的饱满ru儿藏在单薄小衣下呼之欲出,沟壑幽深。
不知为何,武师傅想起小时候练武累了,偷溜进厨房揭开笼屉后,热气腾腾的白面馍馍。
怎么跟个登徒子似的,这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该是不知道的,贺将军说过,他是武痴,除打架练武什么都不上心,正迷瞪乱想呢,文先生感到胸口胀痛。
她怔怔低头,却见小衣上罩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软。武师傅一本正经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