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菁晚微敛眸光,便听谭歌慢慢说道:“我左右想着,能与元姑娘你有莫大的恩怨,甚至连无辜的孩子也不肯放过,而且还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的,定非云沅莫属。”
“可云沅已经死了。”
谭歌缓了口气,才又接着道:“那个人懂得不少巫蛊之术,在云沅的手下,定然为云沅做了不少的事儿,而且我曾听闻,那个人还懂得起死回生之术,会不会……”
话至此,元菁晚便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怀疑,那个人想要复活云沅,所以将相思给掳走?”
元菁晚并不懂什么复活之术,不知晓这复活之术需要用到什么东西,但倘若真如谭歌所为,那相思岂不是危险至极?!
忽然间,元菁晚便想起了之前,她被云沅弄进结界之中,当时她故意借失血过多而昏厥,云沅怕她会没命,便带了一个人来医治她。
她记得,那是一个浑身上下都被黑斗篷所遮掩着的男人,而且听那人与云沅的谈话,那人也懂得行云布阵。
倘若不是谭歌特意提及,元菁晚也极难想到那个只见过一面,甚至连样貌都不知晓的男人。
不过也正是因为谭歌的这些话,才提醒了元菁晚,相思的失踪,极有可能便与云沅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即便云沅已死,但这不代表着,属于她的势力,便会彻底地消失。
那个疯女人的执念如此之深,没有复活容璟,她定然是死不瞑目,如今倘若真是她的人劫走了相思,相思定然凶多吉少!
如此想定,元菁晚霍然站起了身来,看向燕祈,“皇上,确认那人的身份,需要多久?”
她的相思还在等着她,所以不论发生了何事,她都绝不可以倒下。
原本因为没有任何的头绪,她才会心绪不定,如今发现了苗头,她的脑袋立时便清晰了不少。
“半个时辰之内。”
元菁晚重新将思绪理顺了一遍,相思被无故掳走,而掳走相思的法术,是二师兄末离最为拿手的九Yin移魂大法,倘若此事真与云沅挂钩,莫不成……二师兄末离在为云沅做事?
但这个念头才冒上来,元菁晚便觉得不可能。
虽然她这个二师兄平日里随了师父鬼谷子,甚为吊儿郎当,爱开玩笑,但他的性子却绝对刚正,不若然鬼谷子也不会将其收为门下弟子。
可旋即,元菁晚又想起,之前萧太后想要另立新君,曾布下了足可以毁天灭地的阵法。
放眼整个九州,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布下诸如此类的大型阵法,绝非是常人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
而能有如此大的本事,鬼谷子座下的五位徒弟,包括她,都能够做到。
在知晓了容璟的真实身份之后,元菁晚便断定那个歹毒的阵法并非容璟所为。
排除了容璟,那么剩下的,最有可能的便是末离与梵音这两个人。
几乎是在同时,元菁晚便想到之前在北魏城隍寺庙内的那个阵法,能够布下灵力如此强大的结界,即便是东珏也无法破解,元菁晚不信,一个偷学者可以做到。
想到这里,有一些一直让她困惑的问题,稍稍有了些苗头,但还差一些重要的碎片,将这些零碎的想法组合在一起。
一切,便要等到燕祈查出那人的身份,鬼谷子寻到末离与梵音的踪迹,才能做最后的判断。
说完了这些话,谭歌已是十分惫倦,元菁晚扶着她的身子,让她缓缓地躺下。
“谭姑娘,多谢。”
这一声多谢,是发自于肺腑,倘若不是谭歌与她说了这些至关重要的消息,她到现下都还是毫无头绪。
谭歌勾了下唇角,“能快些寻回相思便好。”
次日,天尚且才蒙蒙亮,谢喻那边便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虽然之前因为谭歌的那番话,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但因为心中记挂着相思的安危,元菁晚翻来覆去许久,才算是真正地睡下。
谢喻传来消息之时,元菁晚尚还躺在燕祈的怀中睡着,男人几乎是保持着一个姿势。
为了让元菁晚再多睡一会儿,他下床之时的动作极为轻,但元菁晚睡得本便不深,很快便醒了过来。
一瞧见燕祈有了动静,她立时便起了身来,“是有新消息了吗?”
见她都已经醒了,男人只有又折了回来,有些无奈地掐了下她的面颊,“你再多睡会儿,有任何消息,朕会第一时间来告知你。”
但元菁晚却是坚定地摇了摇首,随手拿起一旁的衣裳,便往身上一披,“臣女已经睡够了,我们一起去。”
一进入鬼谷子的房间,元菁晚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父,二师兄那边有消息了吗?”
进来之时,鬼谷子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他们并未看清他在做些什么。
在听到元菁晚的话之后,鬼谷子便缓缓地侧了身,他们这才瞧见,在他的手心之处,有一面铜镜,而在铜镜之上,恍然跳着一团淡蓝色的火苗。
这样诡异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