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曲星稀回头看去,只见白江秋扶着篱笆,正站在柴门外面。
他又戴上了面具。清冷的山风吹得他柔黑长发有些许凌乱,两缕散发拂过瘦削的腮边。疾病和重伤已熬得他苍白到透明,可是站在那里的身影还是显得如此挺拔而孤绝。
“冰块儿!”曲星稀吓了一跳,他方才倒在那棵树下还是快要昏过去的样子,竟然自己找了过来?
她正要跑过去,盛子铭已迈步向门口走去。
曲星稀连忙跟在这位老神医身边。这个老先生对耀月门和潜江白府都意见颇深,必须得看好他。万一他要跟冰块儿拼命,冰块儿内力全失,肯定拼不过他。
盛子铭一直走到白江秋面前,隔着篱笆墙眯着眼睛看着他,若有所思抚着银髯。
“白江秋?你就是潜江白府,白江晓的弟弟?”他喃喃说着,好像在回忆。
白江秋放开扶着篱笆的手,躬身施礼。
“在下白江秋,见过盛老先生。”
盛子铭冷笑道:“是你姐姐让你来找我的?”
白江秋沉默了一瞬,低眉道:“家姐曾说过,盛老先生绝不会为我诊病,所以从未让我前来。”
盛子铭恨声道:“算她还有些自知之明。”
白江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
他说着,将目光转向曲星稀,“我们走吧。”
曲星稀一瞪眼,上前两步一把拽开柴门,探手抓住白江秋的袖子,拖着他进了院子。
“说什么呢你!费这么大劲来了,就这样走?你可真够能耐的!”她心里生气,低声斥道。
白江秋眨眨眼睛,似乎有些吃惊。
曲星稀回头看向盛子铭,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
“盛老先生啊,方才您不是说,满足三个条件,就可以给他看病么?您别听他的,您说!”
盛子铭瞥了白江秋一眼,抚着银髯转回身,冷笑看着曲星稀道:“你虽穿着男孩子的衣服,但一眼便能看得出来,你是个小姑娘,是么?”
闻言,白江秋忽然全身一僵,身不由己上前一步,想要挡在曲星稀前面。
曲星稀不耐烦哼了一声,一把将他拉到了身后。
“是啊是啊,老先生果然慧眼。不错,我是个女子,而且初出江湖,没什么名气。不过,我的本事也不是很小哦。老先生有什么条件,我一定会做到的。”
“你……”她身后的白江秋忽然道。
“你别说话!”曲星稀背着手向他摆了摆,依旧一脸笑意。
盛子铭点头道:“我偌大年纪,肯定不会欺负你一个小孩子。”他指着堆在院子里一堆木柴,“第一个条件,是你得帮我把这些木柴劈完。”
曲星稀回头看了看那一大堆木柴,立即笑开了花,抱拳道:“这个呀,小事情小事情,我们小辈,给老先生劈劈柴,是应当的事情。老先生说,另外两件呢?”
盛子铭道:“你先劈完了柴再说。”
他说完,狠狠瞪了白江秋一眼,拂袖回屋去了。
曲星稀轻松一笑,向白江秋摊手道:“你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条件,不过就是些力气活罢了。你放心吧,到那边去休息一会儿,这么点木柴,很快就完。”
白江秋道:“我来。”
“你?”曲星稀差点笑喷,“你这个样子,能坚持着走路我已经相当佩服你了。你赶快去那边坐着休息。告诉你,我劈柴那是从小劈到大的,这么点活,难不住我,你就看着吧。”
她说着,已扶着白江秋到院中的木桌旁坐下。自己走到木柴旁边,顺手抄起了斧子。
她回眸向白江秋微微一笑,掠了一把落在腮边的散发,拿起一根木柴放好,举起斧子,手起斧落。
清脆的碎裂声中,木柴一劈为二。
就这样,一斧又一斧,每一斧都Jing准而利落。她纤巧的身姿每一个动作都干脆优美,发出的声音爽快悦耳。
劈了一会儿,她便再次哼起了雪顶山歌。
日影偏移,渐渐日落西山。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曲星稀丝毫没有休息,那些木柴才终于劈完了。
茅屋上飘着炊烟,隔窗透出了饭菜的香味。
曲星稀整理好木柴,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走到木桌前闭目静坐的白江秋身边。
“冰块儿,你怎么样了?”
白江秋睁开眼睛,回头看了看那些捆扎好又码放好的木柴,又抬头看了看曲星稀。
面前的姑娘满脸红扑扑的,皮肤上带着一层晶莹的汗水。
他抿抿唇,低下头去。
曲星稀看他状态还好,便又打趣道:“你饿了吧?这老神医看上去挺狠,没准儿心肠还不错呢。你闻闻,香不香?他不会是做好了饭等着我们去吃吧……”
她的话未说完,茅屋的门便打开了。
盛子铭从屋里出来,漫不经心看了一眼码好的木柴,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