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薇不假思索,说:“对,叫凌雪宝贝一起去,对她的感冒有益。”
“那我也去。”张波态度转变的比女人翻脸还快。
石薇故意刁难,“你不是说你大姨妈要来,不去吗?!”
张波说:“没关系,我大姨妈每月都会来一次,这次就让我老爸应付。”
“那好。”石薇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她很高兴,看的我有些毛骨悚然,我担心她又有啥Yin谋。她说:“明早九点,在桥头会合,我们一起去爬山!”
我们要爬的山叫鼠山,因山上一块天然形成的鼠形石而得名。我小时候就常常去爬,和张波一起。我童年是很“悲惨”的,老是和张波在一起,宝贵的童年时光全被浪费了。那时我们爬山不是为了锻炼身体,也不是欣赏风景,纯粹是幼年幻想症发作。
我记得,我和张波看过一部武侠电视剧,非常好看。虽然我记不清它具体演了些什么,但我还是敢很肯定自己喜欢看,张波也喜欢看。我和张波常装扮成剧里的大侠,在鼠山上行侠仗义,惩治——或者说欺负——山上的大老鼠和长的丑但无毒的昆虫,偶尔为展示自己的武功,会用竹棍狠劈树枝和草,干了许多破坏大自然的勾当。那时我还不知道啥叫大自然,在我眼里它只是一座山,和常见到的小河沟、大石坝没有区别,没有不寻常,和家一样,自然的不会特意关注它。
鼠山的腰间有一座石亭,听闻是很久以前一个老地主修建的。他修完石亭之后自己也玩完了,彻底玩完,连尸体都没找到。我和张波玩累了就喜欢在石亭里歇脚,坐在那里面很舒服,能看到许多其它的大山,峰峦重叠,壮观。有一次,我正和张波在石亭里谈论勇斗山耗子的战况,突然来了条不速之客。我认得这位客人,它的名字叫菜花蛇,无毒,但脾气十分不好,和六年级之前的吕军一样,特别喜欢打架。我不是瞎吹,我亲眼见过一条菜花蛇和一条眼镜蛇死掐(在电视里)。
那蛇有一米来长,吐着信子,极具威胁性。我怀疑它是雌性,对我和张波这两个小雄性产生了兴趣,一直盯着我俩瞧,一点要离去的样子都没有。我俩虽都比蛇庞大,可大不代表厉害,大象也长的大,人们还是说它笨,叫它大笨象。我和张波就这样,体大无脑,十分惧怕面前的小蛇。张波哆哆嗦嗦的问我怎么办,我故作镇定,装的很内行的样子,对他说,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们应该随机应变,蛇不动我不动,蛇一动我乱动,逃跑是不需要别人批准的。可惜,那蛇定力十足,始终都没动过,我和张波只好像木头桩子似的一直站着,斗大的汗珠滴了一地。后来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那蛇似乎想到其它比对付我们俩个小毛孩更重要的事,比如捕食狡猾的山耗子,它潇洒的一扭头,朝着不远处的山间小溪闪去。它那嚣张的摸样,极度蔑视了我和张波。
我脸皮够厚,实在难以明白无耻为何物,虽然明明已输给那条蛇,却自以为很厉害,靠自个的气势把那蛇活生生给吓跑了。我故作高明的对张波说,正所谓不战而驱(屈)人之兵为之大胜,所以我们取得的是了不起的胜利,应该记录下来。张波正处于最愚钝的时期,很坦白的问我该怎么记。我又对他说,大人物都名留史册,可史册和死册都差不多,记的大多是死人,我们用不着那样,我们把名字刻在柱子上就行了。于是乎在我的指示之下,张波掏出新买来削铅笔的小刀,在石亭的柱子上刻下“鼠山双小侠在此大战巨蛇怪”的字样。当时我看着柱子上那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再想起之前对张波胡诌的话,忽然间觉着自个长高好几丈,充满了自命不凡的自豪。
欲动的叶尖(十一)
我把对付蛇的事告诉给了凌雪。当然,故事的内容大部分属于添油加醋,事实完全被扭曲成英勇无惧的将蛇碎尸万段。凌雪听出了其中有水分,不过她一如既往的只是微笑,没有揭穿。我很喜欢她这一点,能满足我肆无忌惮吹牛的喜好。可石薇不一样,她硬是不信,催着到石亭去看个究竟。于是,在石薇的鞭策之下(以树枝作鞭),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石亭。
石亭同多年前一样残旧,似乎没有多大变化,最大的变化是柱子上刻上了更多的字。这么多年来,到石亭来玩的人是越来越多,就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要修缮石亭,包括我在内,只知道为一时兴致,一笔一笔在柱子上刻下痕迹。刻下的全是犹如放屁的废话,例如“王小二是小狗”、“乌gui是王八”、“老鼠爱大米”……等等,只会破坏石亭的美观,毫无贡献,竟是无知。我有生气,可管不了别人的胡作非为,我只是非常气恨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划花了我们当年留下的话。道理很简单,我砍人一刀的确不对,可你不能再在刀伤上踩一脚,那是比无耻更无耻的行为。
石薇摸了几下被划花的那行字,“完全看不清,确定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就是你们?”
我汗,“话要说明白,是模糊不清,不是不三不四,那些字绝对是亲笔。”
“我保证。”张波说,“当时为刻这些字,刀尖都磨平了。”
我说:“对,我也可以保证。”
张波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