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伏黑惠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处境非常不妙。
眼前一片黑暗,冰凉的皮质紧贴眼部肌肤,在他转动眼球的时候会产生轻微的压迫感;嘴上也被似乎是同样材质的缚具捂住,令他无法自如开口说话。
四肢传来的触感,让他想起当年【午夜凶铃失踪事件】里面,他和飞鸟在那个医护扮演关卡里面的糟糕经历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被束缚着躺在床上,脖子上还有
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在于,这一次缚具内部都有毛绒软垫,不至于因为太冷太硬,而将人硌到磨痛皮肤。
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至于他像异世界转生题材轻小说一样,暴毙然后眼睛一闭一睁就转生成为异世界了吧?
惠君醒了吗?
房间另一边传来了器皿碰撞和ye体倾倒的声音是飞鸟。
唔唔唔唔唔?伏黑惠努力发出声音,试图向她传达发生了什么你又在干什么的意思。
惠君一定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做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一类的问题吧?脚步声渐渐靠近,在床边顿住。
布料委顿在地的声响。
啊,抱歉,差点忘了惠君现在不能开口,飞鸟的声音轻快而愉悦,那么请由我来解释吧!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惠君宁可选择吃掉那块蛋糕,也不选择吃掉我,所以我现在决定吃掉惠君就是这么简单、明确且清晰的事实!
???
伏黑惠一瞬间陷入了迷茫之中。
毕竟任谁都不能立刻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生日宴会会因为吃了一块蛋糕,就立马切换成为这种似乎未成年人非常不宜的糟糕现场。
不过,依凭他对飞鸟那种人外诡异脑回路的了解,她似乎因为他吃了蛋糕的举动产生了某种很不妙的误解
唔唔唔唔唔唔他试图挣脱束缚身体的手环脚环和颈环,但是
一只手按在了伏黑惠的胸口。
伏黑惠僵住了:因为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颈侧动脉,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突突跳动的血管。
然后,有温热的ye体,在细微的刺痛中,沿着似乎是针管的东西注入了他的颈动脉,火辣辣的触感瞬间弥散到全身。
有什么东西轰地一下在脑海中炸开那巨大的冲击波,让思维、理智和情感的堤坝尽皆溃不成军。
那么,我开动啦!
混乱的听力之中,飞鸟的语气,快乐得像是终于尝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糖果的小女孩。
之后的记忆混沌不清。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伏黑惠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深蓝色的湖包纳天空,星月的光影于其上交相辉映。而他自己则是变成了一叶扁舟、一片莲叶、一只小虫或者随便其他什么东西,在这片灯月交辉的湖面上浮沉。
天上的月亮伸出苍白的手指,握住了水中的月亮浅色的鸟儿自月光的坡道滑翔入水,溅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波及了小舟、叶片、小虫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于是,分明只是极细极微的波纹,却叫那摇摇欲坠的自我更加动荡不安,惊心动魄得像是一场海啸。
那顽皮的鸟儿却犹不知足,全然不顾湖面之下漆黑踊动的影子,自顾自地拨弄爪掌,这里啄一下小虫、那里拍一下翅膀、坏心眼地踹一下小船,溅起翻白的浪花,仿佛将这片沉淀了星月的湖面完全当成了自己的主场。
湖底的影子沸腾起来,连带湖面亦发出汩汩的水声、气泡翻涌;星辰的影子也像是被煮沸了,在粼粼波光之中煌煌燃烧起来;就连原本静美的月影,也在摇曳震荡的波澜之中扭曲溶解、布满了整片湖水。
鸟儿依然在水面之上滑翔,于溶溶月色里扬起天鹅般的颈项,讴歌着光影交织的希望与绝望
然后
湖面下沸腾的Yin影,终于冲破了镜面般的壁障。
它把鸟儿捉住了。
***
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惠君的?唔,这个问题有点难度。
悄悄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在看见惠君的第一眼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害怕。
或许那个时候,我便已经有了预感也许有一天,我会因为这个人类男性而失控的预感。这种预感,在当年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也有过。
很不妙,非常不妙:我是一个商人,商人只需要算计利益就好了,不需要多余的人类的情感,那会让我变得不像我自己的对,没错,不能让自己更像人类了。
因为,本身非人、非灵、非魇、非虫的我,如果对于任一种族身份倾斜了立场,就一定会因为失衡而造成自我的撕裂:名为【山吹飞鸟】的自我,本身就是动荡不安的杂质,但也是最稳定的存在状态。
我害怕失控。
我不可以容许这样的平衡被打破:我所面对的,是最凶险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