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贺明玉抱着她去客厅,贺太太勾着他的脖子撒娇说累了,要他捶腿按摩。
原本以为还要游说好一会儿,没想到他立马应了,拉过她的腿一下一下轻轻按起来。
手艺活不错,不轻不重力道刚刚好。
温涵曦为了奖励他,喂他吃了一块芒果,吃完晃着腿自己也要吃。
贺明玉倾身问:“真要吃?”
温涵曦挑眉:“嗯,我也要吃,你快喂我。”
“好。”随着声音落下,贺明玉把人抵在了沙发上,唇贴上那刹,温涵曦终于明白他说的喂是什么意思了。
芒果的清香从他口中流淌到她的口中。
温涵曦心想:犯规,犯规。
贺明玉察觉到她的不专心,加重了力道,温涵曦轻唔出声,满脑中想的是,以后再也不要吃芒果了。
太太太太羞涩了。
羞涩的时候刚结束,她的手机响了,第一遍没听到,第二遍才被接通。
温涵曦说了声:“喂。”
然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手机的手隐隐发颤,“好,我、我马上到。”
电话是不知名人打来的,说这支手机的主人爬上了高架桥打算跳江。
那一瞬间,温涵曦似乎感觉到了江水的冰冷和窒息感,她一把抓住贺明玉,哭着说:“快,快去救宁宁,晚了……晚了……”就坏了。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贺明玉知道她担心没强行让她在家里等着,而是找来帽子、墨镜、口罩带着她一起出了门。
外面飘起了雪,车内明明很暖和可温涵曦一直在打颤,牙齿打颤,身体也在打颤,她想起前几天阮宁和她通电话的情景。
阮宁说:“曦曦,我认了,只要他能对我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了。”
她说:“我前二十三年一直在做糊涂事,遇到了他也算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不管他是报复还是别的,我都受着,谁让我爱他呢。”
她说:“曦曦,明明爱情那么美好,可为什么轮到我会这样呢?”
她说:“曦曦,我最近时常想起咱们一起长大的情景,要是还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
她说了很多,边喝酒边说的,温涵曦以为那是醉话,不断安抚:“宁宁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等我回去后找他问清楚,他要是不想养你,我养你!”
阮宁笑笑:“好,你养我。”
这些对话仿若在昨天,可人已经面目全非,温涵曦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眼啦啪嗒啪嗒落下来。
贺明玉紧紧抱着她,安抚:“有我呢?阮宁不会有事的。”
温涵曦抓着他胳膊问:“孟西过去了吗?”
贺明玉摸着她头说:“过去了。”
孟西到的比他们早,见证了阮宁跳下去的那幕,女孩子泪眼婆娑,似是看透了一切,又似是什么也没看懂。
她对着星空喊:“我恨你——”
纵身一跃时没有任何迟疑。
孟西快跑几步紧紧抓到她的衣衫,衣角从手中滑落那刻,他心一沉,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去江里搜。”
贺明玉接到了孟西的电话,温涵曦听得一清二楚,阮宁从高架桥上跳下去了。
那一跳很决绝,没给自己留下任何生还的机会。
温涵曦甚至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无边无际的江水瞬间把她吞噬掉,可能连片涟漪都没有。
她像是从来没有来过,消失的也无影无踪。
温涵曦再也克制不住大声哭起来,“宁宁,宁宁。”
救生艇二十四小时不停歇,一直在搜寻,可惜一无所获。温涵曦滴水未进,脸上的泪渍干了又shi,shi了又干。
她抱膝在沙发上坐了好久,从天黑到天明,从天明到天黑,不间断问着同一个问题。
“找到宁宁了吗?”
“找到宁宁了吗?
“找到宁宁了吗?”
“……”
阮宁还是没有找到,连尸体也没有找到。
温涵曦强撑三天,第四天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人是在医院里,贺明玉守在病床旁。
他见她醒来,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摸着她头说:“你终于醒了。”
温涵曦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唇、下巴,他从未有这么不修边幅过,是她让他担心了。
“我想喝粥。”
贺明玉点点头:“马上。”
南瓜小米粥,贺明玉亲自喂她吃的,几分钟粥吃了一大半,温涵曦掀开被子,说:“我去趟洗手间。”
贺明玉原本要抱她,被她拒绝了。
“我自己。”
三天不吃不喝,走路都是虚的,她扶着墙去了洗手间,没多久里面传来呕吐声。
贺明玉原本是担心她,怕她摔倒,听到她的哭声,眉宇间的神情瞬间变冷,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温涵曦从洗手间回来,贺明玉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