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担心自己去了农场后,便不能再给外公他们寄物资了,她真的想去陪他们。
还有,郑军!
想到对象,萧弄墨总算冷静了下来,是了!她还有郑军,这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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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几年前,她还是一个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的姑娘,所以哪怕知道郑军喜欢自己,自己对他也有好感,却固执的觉得自己还是一名学生,学生就应该有学生的样子,谈对象总归不大合适。
等到研究生毕业后,这个男人依旧坚持对自己好,她认识郑军很久了,所以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并不像旁人说的那般吊儿郎当不正经,反而是个胸有沟壑的真男人。
所以在他坚持不懈的追求下,她心动了。
就在她与还很恩爱的父母表明自己喜欢上了郑军,并想与她处对象的时候,一直泡在金窝窝里长大的她,在短短的十几天,人生从天堂跌倒了地狱。
如晴天霹雳般的,书香世家的外祖家,更是一夜倾覆,全部按上了勾结海外的罪名,被下放到了最恶劣的地方,变成吃一顿饱饭都很奢侈的劳改犯。
而自己的母亲,更是被一直看不惯他们家的对家折磨致死。
然她那个一直与母亲恩爱的父亲呢?
短短一个月不到,便翻脸不认人,仿似怕沾染上什么病菌似的,与母亲断绝关系还不够,立马迎娶了害母亲致死的仇家,她怎么能不恨!
她恨不能拿刀与那帮子垃圾拼命,恨不能生啃仇人的血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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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不能,她身后还有外祖一家,还有一直关心她的郑军。
于是,她主动离开了那个再也不是家的炼狱,从一个懵懂天真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拼命赚钱的机器。
甚至为了多赚些钱财给在农场受苦的外公舅舅们,她一个胆小的连蟑螂都怕的娇小姐,硬是往那最偏僻、最肮脏的黑市里头钻。
就是为了在闲暇之余,能靠倒卖点心换些钱财。
许是她还剩下一点点好运都用在了这里,这么些年,在黑市里发展了一两个固定的熟客,每次都愿意买下她的糕点,避免了她自己到处贩卖时,增加暴露的风险。
她那时候被仇恨蒙蔽了心神,又因为身份的转变,哪怕母亲主动与他们断绝关系,她依然摆脱不了黑五类子女的标签。
曾经的朋友、追求者纷纷离开了她的身边,避她如蛇蝎,更有那曾经追捧她,如今反过来踩压她的。
短短几年,她早就习惯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也已经用冷漠与尖锐做成铠甲,将自己武装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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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到底名声难听了。
一般好人家根本不可能愿意娶她,更何况郑军这样的出身背景,所以她一次次的拒绝了他的靠近,就这么纠纠缠缠的,时间就过去了五年。
而她与他...都已不再年轻。
她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她得了场感冒,整个人烧到了40度,昏昏沉沉的躺在教师宿舍里,还是这个男人发现昏迷的自己。
并将自己送到了医院后,没日没夜的照顾,那般珍视小心,仿似她是什么易碎般的宝贝般,叫她心酸又迷茫。
许是生病的人经不得关怀,她突然觉得自己特别脆弱,那层自己以为坚硬如铁的铠甲在这个男人密密的关怀下,起不到一丁点抵挡的作用。
萧弄墨苍白着小脸,躺在床上,看着忙里忙外的男人,突然就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打算这样跟在我身后多久?”
为什么不找别的女人呢?以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着,何必死心眼的跟在她身后死磕呢?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快乐的萧弄墨了,如今的她满目疮痍,不值得这样好的男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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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说了什么呢?
对了,那男人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跟一辈子吧,反正已经跟了20年了,再跟两个20年就差不多了!”
20年,人生能有几个20年呢?
那一刻,萧弄墨如同被人打了一棍般,疼却清醒着,从未有过的清醒!
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她拧巴了5年,这个男人就跟自己耗了5年,她相信他真能陪她耗一辈子,因为她也喜欢了这个人很多年,她...太过了解他。
看起来玩世不恭,却是再有责任心不过,也...再情深不过!
所以,她放过了自己,她舍不得让这个男人白付一辈子,所以哪怕前面有千难万阻,她也想为了这个男人拼一次试试。
如今她已经不是孑然一身的一个人了,所以她不能冲动,她舍不得郑军。
而那薄情寡义的男人,已经不再是她的父亲,她管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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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萧弄墨已经又坐在了凳子上,她拿起了筷子,对着苏西与谢臻歉疚的道:“不好意思啊,我失态了,咱们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西看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