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礼在医院待到天亮,直到郑伟力做完手术转入重症监护室才回家,伤处只是简单地消毒包扎了一下。
虽然子弹被取出来,但情况仍不容乐观,人依旧昏迷不醒。
不过短短半夜,消息传的极快,看望他的人挤满了那张小小的窗口,打去家中慰问的电话不计其数,足以看出他的位高权重。
刚到周公馆门口,隶属总司令部的冯远便已等候于此。
他收起略显疲乏的神色,问道:您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坐?
冯远探究地看着他,疑惑道:我就在这跟你说两句,等会儿还要回部队。昨晚怎么回事,怎么你俩都受伤了?
周崇礼面不改色道:我也不清楚,我同郑老多喝了几杯,送他回去时刚下车便受到枪击,我没拦住,让那人跑了。
冯远沉凝道:像是有备而来,目标很明确。
周崇礼双指揉了揉眉间,说道:现已下达追捕令,全城搜捕,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他顿了顿,继续道:最近战区异动多,在这节骨眼上总指挥倒了,而且看情况能不能救过来还不一定,这么大摊子总不能没人管。
周崇礼微微颔首,听的很认真,良久才道:但愿郑老早日好转。
冯远瞥了他几眼,靠过来轻声道:本来上头的意思是让你统率陆军司令部,现下我看他们的口风,怕是要让你连升几级,顶替他的位置了。
听完他失笑道:您别说笑了,我资历尚浅,何德何能担此重任。
冯远却是不同意,说道:你虽然年轻,那耀眼的军事履历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周崇礼还想再说什么,被他打断道:我先把口风透给你,若是成真,还请总指挥今后多多关照下了。
冯远说的意味深长,不等他回话,便上车走了。
周崇礼转身朝屋里走去,用手盖住自己上半张脸,过了半晌才放下。
只见刚才佯装的疲乏客套悉数消失,他看向自己受伤的右肩,神色平和,语气略带嘲弄道:我的目的可从来不是陆军司令。
说罢他径直上楼,去了周令姿的房间。
经过一晚的休息,她的烧已经退去,红润的肤色再度变得白皙,像一只冰雕玉琢的雪娃娃。
他伸手测了下她额头的温度,感觉正常后拂去紧贴在她脸上的shi发,露出那张尤为可怜的脸。
即便在梦中她都睡的不安慰,眉头紧紧皱起。
周崇礼俯下身,捏住她挺翘的鼻尖,嘴唇先是温和地在她唇上轻碾,而后加重力气磨来磨去,唇瓣被吻出鲜艳的红,浓墨又重彩。
因为鼻子被捏住,周令姿慢慢喘不过气,只能张嘴呼吸。
这可给了某人可趁之机,他顺利地将舌头伸进她的嘴中,舌尖深入舔舐她的上颚,刮过她敏感的舌根,随后又揪住她的舌头吮吸不停。
能进入她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微薄,脸被逼的泛红,一副极度缺氧的模样,这才将她从沉沉的梦中唤醒,虽然方式令人不齿。
周令姿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那张与噩梦中相同的脸,如果不是承受能力在周崇礼的摧折下有了极大提升,怕是会当即吓昏过去。
病过的身体分外无力,她推开那只放在鼻上的手,脸向外侧躲开他缠绵的亲吻。
其实她并没有用多大劲,只是周崇礼放任了她的动作罢了。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她没说话,周崇礼也没有,只用大拇指在她脸侧来回摩挲,说不出的温柔体贴,但她绝不会忘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也不会忘记他禽兽的本质。
这样静默许久,他开口道:既然睡不着,给你讲个故事吧。
周令姿无语凝噎,难道她不是被他逼醒的吗?
从前有个人想去对面的山,本来最快最轻松的方式是走稳固的石板路,但是路中间有只兔子,他过不去,也不忍心伤害她,便找了另一条。这条路相较之前险峻得多,绳索编成的桥梁,稍不注意就会殒身万丈深渊,但他想了想那只兔子,最后还是走了这条路。他到的并不轻松,甚至因此负伤,他该拿那只兔子怎么办?
周崇礼显然不会有什么闲情逸致同她讲寓言故事,随便一想便知他意有所指,故事中的兔子大概率就是指代她了。
周令姿讽笑道:原来脆弱无能的动物,还能对你造成威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并未生气,淡笑道:若昨晚我不出面,你怕是活不到今天,而我也能轻易让他身败名裂。可现在你躺在床上,他在医院急救,我失去了一枚衷心的棋子,同时还有被怀疑的风险,你说我这买卖做的亏还是不亏?
她轻呵道:难不成想让我对你感激涕零?
他躺到她身侧,看着她的眼睛道:不,只是告诉你,你欠我的又多了些。
周令姿垂眼避开他的视线,他倾身上前吻住她的额头,低声劝慰道:昨夜的事不会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