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咬了一下唇,颇为识大体地道,“我听话就是了。”
她说完,去看宁之肃,等着男人的鼓励与夸奖。
可宁之肃一言不发,居然替她将快要落到床下的被角捡起来便走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阖起。
女子歪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
春雨下了一夜,到了白日,天气晴朗,寒凉散了许多。
伊绵带着雨棠逛街。
京城的巷子各有各的热闹,摆摊的,耍把式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伊绵独爱糕点铺和首饰铺。
近日洛家糕点铺子新出了花样,伊绵挤进去,找了一张位子。
雨棠边打量周围的环境边道,“奴婢让人清场小姐再来吧。这里人也太杂了。”
伊绵随意喝了口店小二上的茶水,摆摆手道,“无事。每张桌子都用不透明的帘帐隔开,谁也瞧不见谁。”
雨棠想将侍卫叫进来,万一有事,一定来不及保护小姐。
伊绵拉住她,有些不高兴,“今日就是出来玩的,干嘛要让太子的人跟那么紧。没事。”
雨棠只得独自候在旁边。
伊绵听太医的话,不敢在外吃太多,故而只点了三样小份的吃食。她将头上新买的簪子取下,抚摸其上被打磨光滑的牡丹。
忽听隔壁有几个女子交谈,提到太子。
雨棠欲去制止这些女子,伊绵却很有兴趣听一听。主仆二人在旁边的隔间未出声,便听她们略小声地摆开——
“你们听说了吗,霍大人要从东北的玉门县回京了。”
另一人道,“这有何稀奇,他是太子的老师,这几年因家事回乡,处理完了,自然要回来。”
先前那人继续道,“霍大人这次回来,听说会被封为太傅。我舅舅在吏部任职,亲眼看见林大人在拟文上报。”
旁人回,“霍大人会如何我不关心,只是霍家一儿一女,大公子在地方上年纪轻轻就官至五品,小女儿已十七有余,这次回来,怕也是为了亲事。总不可能就在玉门县随意挑个女婿嫁了吧。”
众人低低地笑作一团。
“霍家的嫡女霍念衫,尤擅诗词,端得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也不知道,勾不勾得着太子的魂儿。”
“嘘——”另一个着急出声,“说说便罢了,你还真敢提。”
“伊绵住在太子府里,霍念衫回来,看她还能待几时……”
随后,声音明显小下去,伊绵听不清内容。
糕点上桌,女子神色无异,小口品尝,吃得多了,便喝茶水润喉,一点都看不出什么异样。
雨棠有些气愤,太子的人岂是她们可以随意编排的,正欲走出去,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却被伊绵用眼神制止。
她对女子口中的霍大人所知不多,但对霍念衫勉强还算了解。因为从前宁之肃不太爱结交朋友,周围的女子更是寥寥无几,就像现在似的。
唯一一个在他跟前说得上话的人,就是这个霍念衫了。伊绵从前甚至觉得她很厉害,竟能和冰山一样的男人打交道。现下想想,宁之肃其实是一个极其富有魅力的男人,很容易讨人喜欢。
霍念衫的父亲从前在礼部任职,官品似乎不高,现在回来便是正一品,连带着她这个嫡女身份也水涨船高。如从前的她一样。
伊绵抿唇,用手帕轻拭唇角,对雨棠淡淡道了一句,“走吧。”
她逛街逛得无趣,岑迎曼也不知最近在做什么,留她一人孤孤单单,什么也提不起劲。
伊绵让雨棠去叫马车来,自己蹲在街边一处,拿起一片绿叶,发呆走神。
太子昨晚离开的情景钻入脑海。疏离冷淡,好像两人的关系一下子被拉得好远。
男人真是喜怒无常。
伊绵噘嘴,将叶子在地上扫来扫去,又瞥了一眼暗中守候的皇家影卫,这些人跟她久了,她面熟得很。
既然这么冷淡,还管我做什么。
女子在心中自言自语。
她又想起前些时候,太后召太子进宫。宁之肃已经快二十二了,别说皇嗣,连正妃都没有,确实不太妥当。
只是他若是成了亲,那自己又该到哪里去呢,去找爹娘吗。
伊绵托腮,听到马车的声音,慢慢支起身子。
雨棠见伊绵情绪低落,建议,“不如小姐去吏部看看,奴婢听闻太子殿下今日在林大人处议事。”
太子的行踪并未瞒过伊绵,也从未说过让她不要干政的话。她若是想他了,便是去宁之肃办公的地方,也素来随随便便。
只是今日无甚心情,女子默默上了马车,让回府。
早春的食材比之冬季又换了一拨,食谱多清淡,以养胃为主。
伊绵自从看了太医后,遵照饮食,按时喝药,胃部不适果然缓解许多。
雨兰见自家小姐和平日里并无区别,但就是感觉她周身的气场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