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住嘴,一时惊讶地看过来。
谁?阎劲他哥?
阎劲像是对‘你哥哥’这三个字相当不适应,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怪异,然后又变得凝重,“他要过来?”
云冬菱点头,想起对方的强调,又说:“他让我告诉你,他很—想—你。”
田兴农在旁边捂住脸,“小冬菱你不用拉长话音说得这么可爱啦。”
云冬菱摇摇头,“他就是这么说的,‘一定要跟阎劲提我哦,说我很—想—他’。”
她把对方的语气和声音起伏学得维妙维肖。
阎劲的表情更古怪了。
默了会儿,他说:“行动有变,重新制订计划。”
云冬菱发现阎劲这几天好像有些烦燥。
他平时是一个心情很少波动,几乎让人觉察不到情绪的人。
但是现在,外出行动和加班看报告的时间多了,而且烟不离手,她知道,他只有不太开心时才会抽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就是从那天她告诉他那个电话开始。
晚上。
云冬菱终于从一堆糖里挑挑捡捡出了自己想要的口味,全部装进透明罐子,然后抱着糖罐,一溜烟跑上楼。
阎劲刚洗完澡,正站在窗口一边抽烟一边吹风。
虽然已经入秋,许多人换上了长袖,但他依然是一件短袖。
淡灰色居家款的V领恤衫,下搭一条黑色长裤,男人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薄荷清新味,头发未干,见她进来,耷着眼皮看过去,懒懒散散的。
她‘啪嗒啪嗒’地跑过去,举起手中的糖罐,笑出两个小酒涡,“送给妈妈。”
得,这会儿又变成‘妈妈’了。
阎劲的视线慢悠悠在她脸上绕了一圈,才落到她手上,伸手接住,慢条斯理道:“不是说这罐糖要送给你哥哥?给了我你哥怎么办?”
云冬菱走过去在他软棉棉的床上坐下,轻晃着脚,“哥哥的收起来了,多的是给妈妈的。”
她还记得阎劲之前说要对他好一点,把糖分他一点,反正糖那么多,她给哥哥准备了好几罐,分一罐给阎劲也没关系。
阎劲转了转糖罐,扯着嘴角,“我怎么觉得,你认了哥哥后,我就往后排了。”
“哥哥当然是最重要的呀。”
云冬菱下意识说出这句话,然后自己愣住了,歪着头一脸不解。
阎劲把糖罐放在一旁桌子上,走过去揉揉她的头发,“小没良心,我对你可是最好的。”
云冬菱有些不满他故意乱揉,把头发都弄乱了,“可是哥哥看起来好可怜。”
阎劲一顿,“怎么说?”
“哥哥好瘦,手上都没rou,脸色也很难看,青青的,而且哥哥受伤了,他的脸上……”
云冬菱在自己脸上比划着,“这里,这里,都是疤,好长好深,小菱……”
阎劲大拇指按在她眼角,“别哭。”
云冬菱眨了眨shi润的眼睛,不明白怎么一想到哥哥自己的眼泪就跑出来,她用手背胡乱一抹,“总之,哥哥看起来过得不好,小菱不开心。”
阎劲在床边坐下,半晌没说话,只是轻轻抚着她刚刚洗完还有些微微shi的长卷发。
“小菱想见哥哥吗?”
云冬菱点头。
阎劲:“我知道你哥在哪,等我把手头上事情处理完,如果你哥还没来找你,我带你去找他。”
云冬菱又开心起来了,她一开心就想起之前为什么送糖给阎劲,因为觉得他不开心。
她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肩膀,“你不喜欢你哥哥吗?为什么他来你好像不高兴。”
阎劲露出一个荒谬的眼神,“小菱,不是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像你和你哥一样感情深厚,我和……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有些想抽烟,见云冬菱看着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看向窗外。
幽幽说道:“还记不记得跟你说过,我小时候在训练营,几百个小孩同时接受格斗训练,每周淘汰几个,一年下来剩下十几个人,然后继续并入高级训练营……最后剩下两个。”
他看向云冬菱,“这两个人就是我,和他。”
云冬菱微微睁大眼睛,“两兄弟一起坚持到最后吗?好厉害。”
阎劲摇头,抿了抿唇,“不是两兄弟一起坚持到最后,而是坚持到最后的才成为‘兄弟’。”
云冬菱:“不明白。”
阎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可以这样……”
他转头看她,女孩子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真,“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跟别人不一样,会不会……嫌弃我?”
云冬菱:“当然不会啦。”
阎劲握住她的手,眼神十分柔和,最后说:“反正你以后见到那个人,记得离远点。”
他停了一瞬,很认真地再说了一遍,“一定,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