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嘉树就这样站在墙边,看着他向卫生间走去。
他好奇不已,跟了过去。
云秋柏拿了个盆子,蹲在水龙头前想要盛水,可惜这里早断水了,他折腾了一会儿也没见水出来。
蓝嘉树好心告诉他,“早断水了,我喝的水都是去附近小河弄回来的,要煮好几次才能喝,你要水吗?”
云秋柏起身,直接把盆子递给他。
蓝嘉树带着他到实验室,拿起一个水壶晃了晃,里面发出‘晃晃’的水声,“凉的行吗?煮过的。”
云秋柏点头。
蓝嘉树便把水壶的水倒进盆子,他边倒边看云秋柏,见他走到实验桌前,在放置刀具一栏看了看,拿起一柄小刀,对着月光瞧了瞧,然后朝自己的手指削下去。
蓝嘉树手一抖,差点把盆子打翻!
他忙把水壶放下,跑过去,“云秋柏!你到底怎么了?不要自残啊!”
站在他旁边,蓝嘉树才瞧清,云秋柏并不是在削手指,他是在削他像刀子一样尖锐的长长指甲。
虽然没有削手指那么震憾,但也够让人震惊了,蓝嘉树小心翼翼看他的眼睛,“你到底怎么了?”
云秋柏没理他,只认真地削着自己的指甲。
他有点急,蒋怜怜的伤口得赶紧处理,而他已经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想到这里,他更加快速用力地削着指甲。
只是指甲坚硬锋利,并不好削,一个力度掌握不好,他反而把刀子弄断了。
云秋柏整个人呆住了。
蓝嘉树:“……”
云秋柏看起来也挺惊讶,好像还有点受打击的样子,蓝嘉树有些无语,却又觉得他的模样看起来挺可怜的,便转身从实验桌上又拿来一把刀子,正想递给他,抬头一看,却见云秋柏一把扯开包着嘴巴的部分绷带,用牙齿去咬指甲。
蓝嘉树:“!!!!!”
蓝嘉树震惊到失语。
云秋柏的牙齿比指甲锋利,轻易咬断指甲。
他没理会欲言又止眼神复杂的蓝嘉树,直接推开他端起盆子,脚下生风地跑了。
蓝嘉树喃喃:“……疯了吗?”
-
云秋柏回到房间。
他把东西都放在旁边,然后站在床边看着蒋怜怜,看来又看去,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应该先消毒伤口,所以先清洗。
但在清洗之前,她的衣服怎么办?
撩起?剪开?
月光下的蒋怜怜十分柔弱。
她一头长长柔顺的黑发披在身下,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漂亮脸蛋毫无血色,那双看人时总是带着距离的清冷眸子紧紧闭着,像睡公主。
云秋柏有点心酸。
他拿起剪刀想剪开她的衣服,可是手指关节僵硬,连简单的闭合剪刀动作都做不了,急切之下他干脆把剪刀丢开,双手握住布料一撕,直接将衣服撕开。
血ye逐渐干涸,早和布料黏在一起,他一撕开,扯到伤口,蒋怜怜痛出一声呻`yin,开始挣扎。
云秋柏小心翼翼地压住她,用沾shi的毛巾替她清洁伤口,消毒伤口上药,最后绑上绷带。
她身上的伤口不少,大部分都在手臂,应该是从卡在树上的直升机逃生时,被树枝划伤的。
除此之外,就是大腿的刀伤。
衣服底下没有受伤。
云秋柏放心了不少。
最后把刚抱过来的新被子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就站在床边,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
他在回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发现低空飞过的直升机,袭击直升机,直升机坠落树林,然后是他去追击生存者。
虽然听起来天方夜谭无法想像,但他遇见她了。
他救了她。
只要这其中哪一个环节没跟上,他就没可能见到她。
但是,他最后还是见到她了。
简直不可思议。
云秋柏看着蒋怜怜,眼底虽然蕴含着因她受伤而带的愤怒,但更多的,是隐藏不住的喜悦。
他微微俯下身,离她的脸只有十公分,灰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然后伸出手,轻轻戳了下她的脸颊。
软软的,香香的。
他不是在做梦。
-
凌晨三点,安全区一片沉寂。
偶尔响起几声不明的虫鸣鸟叫。
安全区西北角,平平无奇的一处办公楼外,突然停下三辆军车,不知潜伏在哪里的士兵快步走出来,迅速将中间那部车包围。
后车门打开,有一个人挣扎着被推出来,正是宋承安。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阎劲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屏住呼吸,将自己隐在暗影之下。
窦红缨走了出来,看着五花大绑的宋承安,问士兵:“怎么才一个?”
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