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
后面那个人话还没有说完,高脚杯放在桌上一声很清脆的“叮”声打断了他的话。
白乐抬头看过去,只看见一双神色冷冽的眼睛。
她从来都没有看过江闻朝这样的眼神——也许看过,是在第一次和第二次见面那会儿,他以为自己是以色侍人的外围女,对她毫不客气,甚至把她扔进游泳池。
刚才窃窃私语的几人立刻闭嘴散开了。
顾盼兮吹了一声口哨,去找她几个姐姐妹妹说话了,桌子前只剩下白乐一个人。
“好巧。”白乐站直身子,给了他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
江闻朝那杯酒根本就没有喝,刚才把酒杯放下的时候溅了点儿酒水出来,用酒Jing毛巾一点点擦拭手指,微微抬起眼,眸光在镜片后闪动了一下,看向白乐刚才走下来的楼梯,带着点戏谑的意思勾起唇。
一想这厮嘴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话。
于是白乐先发制人:“江总~您母亲身体还好吗?”
服软也是她要学习的基本功课,她不想得罪傅家,同样更不想得罪江闻朝。
“还可以。”江闻朝声音淡淡的。
“那就好,我朋友在叫我啊,那我先走了。”其实顾盼兮跟她那些娱圈的姐妹聊得正开心,根本就没有看她。
江闻朝只是说了两个字:“白乐。”
“欸,怎么啦,江总?”白乐做了一次深呼吸,转过身。
“最近有空吗?我妈妈想见见你。”
“那最近确实挺忙的,不好意思啊。”白乐语气诚恳。
“上次你送她的那条丝巾,她自己琢磨着给你也绣了一条。”江闻朝拿出一条丝巾递给白乐,“有的时候跟她说话她听不懂,但是她还记得你。”
白乐的手颤了一下,想到上次见到的那个形容憔悴的妇人伸出手摸她的头,像哄小朋友那样,还是接过了丝巾。
很简单的一个图案,只是一朵用蓝丝绣成的雏菊,但白乐不知道她会用多长的时间来准备。
“有时间我就让乔伊来接你吧。”江闻朝的语气依旧很平淡,似乎毫不在意。
“去医院吗?”
“嗯,医院。”
“要不明天上午,我可能有点时间。”白乐点头。
江闻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白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确实是乔伊过来接的,二人全程没怎么说话,主要是乔伊一直在打电话,只是在下车的时候跟白乐说了一声“白小姐,到了”。
上次她也来过这家医院,还是原来那间病房,冯玉如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到白乐走进来,对她笑了笑:“乐乐。”
她笑起来非常温柔,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戴的丝巾。
江闻朝说自己母亲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候,现在她看起来Jing神也好了一些,很明显还记得白乐,抬起头让她过来坐。
旁边有个小凳子,白乐就坐在小凳子上面,乖乖叫了声“阿姨”。
“以前我女儿曾经也学过刺绣,但她学不好,因为性子皮,一恍惚都这么多年了。”冯玉如的语调软绵绵的,叹气的时候尾音拉长,似乎在回忆,“阿朝都跟你说了吧?我们找了小槿很久。”
“嗯,我知道。”
冯玉如把视线移开,喃喃开口:“我常常做梦,梦里的时候会觉得小槿还在。但是一睁眼就想起她不在了,整个人就恍恍惚惚的,可能会让你看笑话。”
白乐摇头:“没有,不会。”
“嗯。”冯玉如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最后还是闭上眼睛,“我已经不希望小槿回来了。”
“她会回来的。”白乐觉得自己跟着杨女士学了这么多年,最大的本事就是睁眼说瞎话,“我今天早上算了一卦,神仙说的。”
冯玉如笑了笑:“你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
“我真的听神仙说的,她也应该给你托过梦。”
冯玉如一开始没有开口,良久,睁开眼睛,眼澜有些浑浊:“嗯,我确实梦到过。”
二人聊得不久,乔伊一直在门口等她。
白乐走出去带上房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阿姨好像睡着了。”
“嗯,我先送白小姐回去。”乔伊点头道。
整个过程江闻朝都没有出现,白乐在原正山庄门口下车,乔伊也只是挥手跟她说了一句“再见”。
这似乎只是中间一个很小的插曲,白乐像往常一样去蓝宇时报交接工作,傅则明不在公司,据说被家里看得很严,门都不让出。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顾盼兮去参加一部综艺的录制了,白乐买了点食材过来尝试新的菜式。
门铃声响起,白乐以为是Amy,于是过去开门:“是不是什么东西忘记啦?”
话就卡在喉咙口,一声“白老师”把她震了一下,外面还下着雨,傅则明身上的衣服是shi的。
傅则明几缕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