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渊从一群恶人手下救回巫媱,之后她便一直跟着他。
起初他劝巫媱不必如此,巫媱皱眉想了下才解释道要报恩。
三番四次的劝解无用后,他不再出声,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就化光而去。
巫媱愣住,站在原地喃喃着:这人可真奇怪,可我也不是那种不记恩情的小人,这救命之恩我肯定会还的!
只是目前,算了,来日方长。
她掂量着手中细软,寻思着先去附近租个小铺子来维持生计。
还好当年选择了学医,虽不是天赋异禀,但,总不算是辱没师门之名吧
再遇尘渊,已是两年后。
那日,她正在院里晒药草,旁边红泥小火炉里还熬着药,小药僮一脸焦急地跑过来,眼瞧着就要稳不住了,她连忙喊着:诶诶、慢点,小药僮呼出一口气,略有些气息不稳地看向她,神色紧张:巫媱姐姐,那、那几个恶霸又过来了,这可怎么办?
巫媱笑着安抚他,叮嘱他看好炉子,在石桌上拿起些药粉便走向外间。
那几个恶霸见她出来,满脸横rou抖三抖,她压着眉头,冷声:又来?上回养好的皮rou又痒了?
听她这番话,那几个人有些后怕,巫媱冷嗤了一声,那领头的面上挂不住,面目狰狞地抡着手中铁锤砸向药柜。
不久前筛选好的药草和药酒全都打翻在地上,巫媱见此,顿生怒意,一气之下吹响骨笛。
簌簌之声乍起,伴随着喑长的几声嘶嘶和短促的呱鸣,面前几人神色皆变。
忽然,其中一人拔高音量朝着四周大喊:妖女,是妖女啊!快跑啊!
她闻言眉头皱起,怎么恶人反倒先告状,正准备好好收拾他们几个,却见一柄金剑从天而降,荡散开的剑气将灵蛇震开,她大惊,急呼了一声崽!。
那人迎日而来,听到她这一声,愣了愣,正准备除魔卫道,却发现有些眼熟。
巫媱抱起蔫蔫的灵蛇,遽然抬头看向行凶者,对上那人面容时,却有些心虚,讷讷开口:你、你你,道长好久不见
只见他眉头紧皱,先看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她怀中灵蛇,眼尾扫过她身后还未来得及逞凶的小家伙们,巫媱不由自主地稍稍后退着。
他明明是背着日光,却依然耀眼的像个太阳,那双金色眼瞳,锁紧了你。
巫媱正准备解释,却听他沉声道:两年未见,你就学了这邪门歪道?
她连忙解释,不、不是的,它们都是打小就养在我身边的,它们我不是坏人。
碧蝶们扑棱着蝶翅,环绕在他身边,金鳞粉簌簌,呱太很应景地配上呱鸣,他神色微动,正对上面前人殷切目光,而后才敛下了眉。
巫媱见他神色有缓,想到那些恶霸,忿忿不平地向他诉说委屈,都是那些恶人,作恶多端,还、还
他垂眼看着小姑娘,见她半天吐不出接下来的话,心下不免有些好笑,怎么,还,还如何?。
她轻轻摸着灵蛇软趴趴的头,看向店铺,尘渊顺着看过去,凌乱了一地的药酒虫草,是医者生平最难忍一事。
我未想到这两年来你一直住在这里,不过,巫媱疑惑的看向他,他似是叹了口气,才低声道:较两年前看来,这性子也变了些。。
她听完有些羞赧,他这是拐着弯儿的说她脾气大是么。
尘渊自少年修道以来,鲜少同俗世女子打交道,见过最多的多是那些不苟言笑的前辈们。乍见她这般少女情态,难免心生讶异。
巫媱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憷,噫呀、,她低呼一声,原是灵蛇状态好了些,趁她没注意艳红蛇信舔舐过她的脸侧,亲昵地蹭着她面颊和脖颈。
尘渊见她如此亲近这些蛇虫,略一思索,道:既是如此,平日里还需看顾些。
巫媱知他担心什么,点头,随后又解释着:它们平日里都待在我身边,若不是今日那些恶霸,我也不会想让它们伤害人。
越想越委屈,被恶人先告状不说,还毁了那么多的药,真的是太气人了。尘渊见她神情低落,凝眉沉声:这里,我同你一起收拾。
巫媱一愣,他却已经着手清理起来,他拨弄着损毁的药酒,她凑过去提醒他要小心些,有些药性她还未试过。他点头应下,期间二人一问一答,倒是知道了彼此不少事情。
日色渐晚,巫媱本想留他一齐用饭,才想起来还没有准备。尘渊见她有些懊恼的模样,抿唇,微不可见的笑意转瞬即逝消在唇角。
若无事,我便告辞了。
好,那改日再见。
他点头,巫媱送人至山脚。
看那巍巍高山,直插云霄,山巅之上阁楼万千,盘盘囷囷,檐牙高啄,遮天蔽日。
她忽然觉得这地儿挺符合他们这些高人人设的,高处不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