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苑,一个很小的院落,坐落在萧国公府最不起眼的地方。
屋内的装饰没有原来她的厢房奢靡,整体布局异常简单干净。
但胜在舒适、安静。
宝儿,你放心,爷说了,原来厢房里的那些宝物依旧是你的,没有人敢拿走的,只不过暂时不能动罢了。
远晴看着萧宝儿冷清孤寂的背影,亦步亦趋的跟着萧宝儿,絮絮叨叨的不停的安慰着她。
萧宝儿浑浑噩噩的看着陌生的屋子。
她想!
阿琰都不要她了!
她要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用!
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名贵的东西啊!
她在乎的,从来都只是送东西的人!
失去阿琰,对于她来说,就是彻底的失去了一切。
那些所谓的宝物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萧宝儿失魂落魄的走向床边,躺在床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紧紧的将自己抱住。
仿佛还能感受到萧琰温柔的怀抱,他数不尽的温柔。
可是此时此刻,她流下的每一滴泪水,都在无情的昭示着,他温柔缱绻都像是微风一拂而过,徒留一地悲伤。
萧琰之于萧宝儿就是固封的死xue,自己永远都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
就在远晴看在眼里,又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远芳端着药走了进来。
姐姐,药熬好了。
这时远晴突然想起来世子爷的吩咐,急急走过去,喃喃道,对,药,喝药。
说着就端起碗走向床边,俯下身轻声的说,宝儿乖,起来把药喝了。
此时的萧宝儿还沉浸在漫无边际的痛苦中,无法自拔,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看着毫无反应的萧宝儿。
远晴对着还在发呆的远芳使了好几个眼色,远芳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扶起萧宝儿。
这药怕是今后日日都得给宝儿喝。
远晴骤然想起世子爷那双Yin鸷的黑眸,不禁下意识的打颤,若是她们没有完成,怕是她们两都活不了。
被扶起的萧宝儿一脸疑惑看着她们两,神思恍恍惚惚,通红的美眸溢满了水光,却硬生生的憋着,没有在她们面前,流下一滴泪。
这是她最后的孤傲、清高、倔强!
远晴看着昔日熠熠生辉的双眸彻底黯淡无光,不忍道,宝儿,把药喝了吧!
萧宝儿紧抿红唇,怔怔的看着远晴手里的拿那碗药,淡漠道,什么意思?
宝儿,这是爷的意思,爷说这药务必要你喝下。
她抬起头,冷冷的看着远晴、远芳那副坚定不移的模样,语气稍稍缓缓,晴姐姐,药太烫了,你先搁在桌上吧,等药凉了,我自己喝,现在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远晴远芳对视了一眼,将药放在桌上,默默的退了出去。
房门关闭时,萧宝儿立马下床,走到桌边,端起那碗药,冰冷的视线环绕着陌生的屋内,最后那道目光定格在那盆松柏盆栽上。
她走过去,无声无息的将药倒进了土里。
她虽不知为什么阿琰突然让她喝药,但她肯定不是毒药,这一切定是为了她好。
可她虽懂,但并不代表她就会做。
看着黑乎乎的药汁渗进土里,她并未觉得自己很畅快,反而胸口越来越闷,几近窒息。
她捂着沉闷的胸腔,转身缓缓走到桌前将碗搁在上面。
整个人瞬间如泄了气般,跌倒在地,她的心好痛,这样的痛像是无底洞般在她的心底一点一点的扩张。
萧宝儿只能狠狠咬着红唇,掐着自己的心口以图缓释疼痛。
可那里就像是有一道深渊巨口,不断的被撕裂,扩开,再狠狠的被撕裂,扩张
这世间唯有萧琰一人才能解救她!
可是她的阿琰不要她了!
怎么办,阿琰,我该怎么办,我好痛,好痛,宝儿好痛,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宝儿
破碎的哭泣声从鲜血淋漓的红唇里溢出,无孔不入的疼痛顺着每寸血rou直达混乱的脑海,就好像将她整个人咬下,撕碎,啃噬。
最后被吞噬殆尽的躯体好似只剩一具空壳。
阿琰,阿琰,阿琰
每一句阿琰,都是带着萧宝儿的血与泪。
白日还晴空万里,夜里一阵狂风卷来,转眼间暴雨倾盆而下,不时夹着雷电连成一阵轰鸣。
萧宝儿浑浑噩噩的推开房门,狂风吹起她的裙摆,那副单薄的身躯好像随时会被吹散。
她凝视着远方萧琰的院落,神思早就飘向了那边。
她一直都深知自己身份太过卑微。
她永远也无法企及,那胜过漫天星河,身姿修长如玉,宛如芝兰玉树的萧琰。
否则昔日,以萧琰宠爱她的地步,也不会让她日日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