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堃带着白静姝离得迅速,宣麟一时反应不及,稍追两步,已不见人影了。
到手得鸭子飞了,宣麟暗恨不已,今天白静姝吃了一回亏,下次定然没那么好哄了。至于白静姝与刘延章野合之事,他倒没真打算捅出去,若是捅出去了,昌平侯府为了遮羞,少不得会说二人早有婚约云云,安排二人迅速成婚,偷人妻,他没那个癖好。
宣麟站在岔路口静立了一会儿,转身欲走,却迎面撞上一人。
灯影幢幢,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响起。
就在一刻钟之前,刘延章接到昌平侯府一同前来照顾几个千金小姐的丫鬟报信,说白静姝在洗月阁里有危险。
丫鬟是曾经伺候他母亲周氏跟前,后又被拨到刘雪茹房里的仪兰,刘延章自不会怀疑她有心欺骗自己,那便是白静姝确实有事。
刘延章避开人,匆忙赶到洗月阁,四下却无人,他转了一圈,在小岔路处竟碰见了宣麟。
刘延章本就不喜宣麟,他又在诗会上调戏白静姝,更增几分厌恶,见他在此,先是嫌憎的皱眉,复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就你一人在这里?
宣麟心想这还真邪了,怎么白静姝的两个姘头都招呼到一处了。
不过,刘延章恐怕还不知道白静姝跟赵堃有一腿吧。
他知刘延章素来看不起他,此时不免幸灾乐祸起来,眼中带着看好戏的兴奋之意:现在是,但刚才可不是。见刘延章面容瞬间紧张起来,宣麟只觉得畅快难言:你们府上的白姑娘也在,只不过,她被赵子修抱走了。
宣麟的神情,写满了白静姝与赵堃分明是有jian情的暧昧,刘延章听在耳中,自然是难以置信,且不说子修为何会来此处,他信得过赵堃为人,绝不会做出败坏女子名声的事情。
满口胡言,你当我会信你?刘延章斥他一声,转身就要走。
你还不知道吧,前日你跟白静姝野合,被我撞了个正着。宣麟最看不得就是他方才那样的表情,满满的看不起,叫他总是想起那些人背地里说他,父亲庶子出身,靠着妹妹做了太后才鸡犬升天,不堪大用,酒囊饭袋。呵,这些人眼中的英年才俊,刘延章,赵子修,又是什么好东西么?
他Yin测测的说着,如愿看到面前的刘延章僵滞了脚步。
你的好表妹怕事情被我说出去,才会来找我,可惜,我的好事被赵子修搅黄了,别看赵子修平日里如何风光霁月,刚才抱着白表妹的样子,真是一对般配鸳鸯呢。你要不要猜猜,他们二人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且凝神听听,说不准,他们也正在野合啊
宣麟捂着闷痛的胸口倒退了几步,背抵住假山才停了下来。
你敢啊他还没张开嘴,面前人疯狂的攻击又至。
刘延章打红了眼。
白静姝被宣麟欺负的画面,和他描述的被赵堃抱在怀中的样子,宛如生了翅膀的蛊虫,爬满他整个思绪。
怒妒交加。
他不信,不信白静姝会和赵堃有什么。
一定是宣麟骗他,这个刍狗般的小人,一定是!
堵上他那张痛诬丑诋的嘴!
刘延章对着挣扎起身仓皇欲逃的宣麟又来了一脚,宣麟痛嚎,慌不择路,脚下被石子硌了下,无法自控的朝着一侧摔去,太阳xue正对突出的坚厉山石。
尖锐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闷哼一声,身子如案板上被抽了活筋的鱼,弹动了一下,再无反应。
刘延章喘着粗气又踹了他几脚,看他始终死气沉沉的躺在地上,半晌都无声响,才忽觉惊恐。
他慢慢蹲下身子,伸出轻颤的手指在他鼻尖一探,一股彻骨的凉意直冲天灵盖。
宣麟死了。
密道里,赵堃抱着白静姝走了不久,便进入了一间密室。
皇庄底下的密道是供紧急情况下皇帝使用,随为了逃生,却也十分规整,密室里还有通往上方的隐蔽通风口,床榻用具甚至桌椅,都一应俱全。只是经年无人使用,看起来有些陈旧荒落。
赵堃把白静姝放到床上,拨开她脸上缠绕的发丝,焦急问道:可有受伤?
白静姝呜咽出声:下面
她声音轻细,又夹着哭腔,赵堃听不清,半扶着她坐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哪里?
白静姝却忽然用不甚有力的手推他,神色凄惶激动:他用手破了我的身子,我已是不洁之身了你为什么救我
赵堃只觉得耳边嗡鸣一声。
白静姝扭动着身子想要脱离他的怀抱:你放开我
赵堃脑海里乱成一团,却知自己不能放开她,两臂越发搂紧了白静姝,呐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若他能早来片刻,若他不是纠结太多,若他不是无法弄清自己心中所想,直至看到白静姝被宣麟压在身下欺负的时候才明白他分明喜欢她,白静姝怎会遭受如此浩劫。
你就算救了我又怎么样我活不下去的,他会到处说的,我这辈子完了,没人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