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踏着快马飞速来到地下王宫,他径自走了进去,侍卫跟在后面来不及跟上,只好喊道:“皇上驾到!”
落凝的身体还没缓过神来。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皇上从身后拥抱着她,低声喃喃:“凝儿,你听朕说。”
落凝一把甩开,泪如雨下,嘴唇哆哆嗦嗦,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话。
好似一瞬间被抽掉了身体的支柱,落凝早已没了支撑的力气,她靠着皇上的身体,却浑似心不在体内一样,双眼呆滞,脑海里仿如被箭击中般突突直跳,不断的在内心消化眼前的这个事实。
皇上牵着她的手走了出来,经过侍卫旁,冷眼一寒,侍卫挥剑相向,那琳琅满目的“展示柜”里的女人们顿时便闭了眼,皇上紧紧蹙眉,字字揉心泣血。
“朕那时想你,念你。你不在大燕,朕……”
他垂了眸,眼里带了灰暗的神采,“自你离开大燕远赴南疆那天起,我的施虐欲越发厉害,可是无一人像你,我就这样压抑着克制着,起初忙于政事,尚能用繁忙抵消一阵,那阵子寝食难安,整颗心都是如何攻打南疆,待到后来万事俱备十拿九稳了,我那种拼命压抑的施虐欲就再怎么都按压不住了。”
他双眼猩红,扶着落凝的双肩,恳切地说道:“那些老匹夫让我封后封妃,我都应了,他们施压于我,为了保朝堂太平,我充实后宫,为了平衡后宫势力,我又在朝堂掣肘,寻了几位大臣的女儿收作妃嫔,可是后宫那些人,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可以承受我,只有你,只有你!!”
他甚至都自称“我”,好似这样就可以接近彼此的心。
皇上复又低头喃喃:“你不在,我只得寻了这样的人来。”
落凝听到此处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笑得好看,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停不下来,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开心的事一样。
直到渐渐笑出眼泪,咳出声音来,这才哽咽住,没再笑下去。
只是那眼里仍带着嘲讽一般,不知是笑皇上,还是笑这成群的母狗,还是笑这滑天下之大稽的自己。
她颤抖地抬眼回头去看,虽然早已过了走廊看不清楚,却也知道那边都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凝儿,不要去看那些,你不一样,你对朕来说不一样。”
落凝抬眼,眼里半是绝望,半是惊诧,一时间语塞,不知道怎么说。
皇上颇有些心焦,解释道:“她们只是母狗……”
落凝颤抖地打断:“我不也是皇上您的母狗吗?”
皇上闻言心里一凉,“你不一样,如果你愿意,可以永远做我的狗。”
“哈哈哈哈哈。”落凝几乎又要笑出泪来,她用尽全力推开皇上,再也不听他的解释,就要往外走去。
皇上急忙追上来,“凝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把你当做最知心的人,你是我的嫔妃,也是最通我心意的母狗,我会给你最高的宠爱,可以一直与我一起前行,许你最好的宫殿。”
“你何其残忍啊,你啊你!”她回头冲着皇上哭喊,却一个不提防被皇上一把拥在了怀里。
他趴在她的肩头柔声解释:“你知道我心里的位置永远都有你,是永远。”
落凝扬手想要推开,手却颤抖无力。
是啊,她知道。
她知道他爱她,她也知道自己早就交付了剩余的全部心了。
可却被视若草芥,弃若敝履。
“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朕心中的唯一。”
“你自有后宫三千。”
“俗物不能入眼。”
“可是皇后……”落凝微微顿了顿,想说皇后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终是没说下去。
“凝儿。皇后是李家独女,大燕需要李家,因此皇后必须是皇后。即使只是兵权权衡,朕也不能与皇后爆发大的冲突。何况在兵权真正归属朕之前,丞相手中的李家军部还有许多需要的地方。眼下天下刚刚统一,兵权的问题如果出现意见不合,恐天下大乱。”
“是,你是皇上,自有你的考量。”落凝回望一眼地下王宫,便走了出来,径自往回宫的轿中走去,这个地方,她一眼都不想再多看了。
皇上眉头蹙得紧紧,他俊朗的脸上沾满了哀伤,无力的解释道:“有了你,我便不需要这些母狗了。”
落凝闻言自顾自的浅笑,好似近日听来的话语都格外好笑似的。她回转身来,正对上皇上的脸,笑中带泪:“敢问皇上,如今凝嫔回来了,这里为何还是没有撤销?”
皇上眉头微蹙,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再抬眼时,落凝的眼里只有淡漠的坚决。他无奈的据实相告:“凝儿,朕无意伤你。自那以后,朕的施虐欲强了很多。但有你在,朕来的次数已经很少了,朕答应你,很快就撤销掉,好不好?”
皇家天威,已是最大的让步。
“不好。”落凝推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前走去。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碎裂,继而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