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老祖宗,您慢着点。”
两人正搀扶着走出云亭,听见云亭外头传来一声谑笑,“我道是哪个山Jing鬼魅在此出没,原来是妲己前辈。”
苏己转身,就着晕乎乎的视线,瞧了好半天才看清那道身影,“…朗…祭司?”
朗画邬背着一个药篓沿蜿蜒山道往这边走来,到近前,上下看了苏己一眼,打趣道:“前辈这是饮了多少灵露酿?”
苏己歪头一笑,眼里氤氲着醉意上涌却不自知的滟色,摇头道:“不多,四五六、七八杯吧。”
朗画邬一怔,哈哈大笑。笑过后又道:“我看前辈醉得不轻,不如到我那喝口解酿茶,祭祀庭不远,绕过这座竹林就到了。”
狐阮这才发现,原来她们半路停下的这个地方,正处在青蛇山和凤凰台的毗邻地界,中间就有一座连绵的竹海隔绝。
“行啊,朗祭司邀请,我怎会不赏脸。”苏己爽快地道,“走吧。”
“老祖宗……”狐阮在一旁拉住她,低声道:“您不是还要回去跟我们宣布下场比赛规则么。”
苏己虽然脑袋晕着,可意识却是清醒的,她附到狐阮耳边提点:“面前这位可是借了我们五十万灵石的债主,救了族长的性命的恩人。”
朗画邬言笑晏晏看着两人当着他的面咬耳朵,也不戳破,等她们交流完,才道:“妲己前辈,请随这边来。”
苏己看他还背着个药篓,笑眯眯问:“身为凤族祭司长,还要亲自采药?”
朗画邬晒然一笑:“我就是个专门炼药的,缺什么药材,当然得自己出来采了。”
苏己:“你可以吩咐一声,让下面的弟子帮你采啊。”朗画邬:“自己亲手采的药更有灵气,炼出来的丹药效才会好,前辈信不信?”
苏己怀疑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刚才在青宵面前瞎掰胡扯的自己,假笑两声:“你尽管说,信不信在我。”
“前辈是觉得我在骗你?”
“我看你是习惯性忽悠人。”
“哈哈哈哈哈。”
朗画邬觉得跟她对话有趣,时不时就是一阵酣畅大笑。
狐阮远远地走在后头,惊奇又佩服地看着前方相谈甚欢的二人。
这位凤族大祭司一向神出鬼没,丹药千晶难求,没想到竟和老祖宗这般熟稔,言谈间甚至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调侃。
难道这就是最高境界的惑心术,让人无形间折服于自己的魅力却不察?
好求上进的狐阮暗道:等回去了,一定要求着老祖宗传授她几招。
凤凰台祭司庭的确不远,穿过这片竹林,再走一段小径,就看到之前苏己迷路的那座庭闊。
苏己看着眼前的熟悉场景,眼底闪过懊恼:“原来这片竹林穿过去就是大道。”亏她上次在这儿跟个迷途羔羊似的绕了两三圈。
朗画邬不知她上回迷路的事,走到外面药圃将背篓里的几株灵药晾在鼎中,这才回来将苏己请进了庭院中。
“前辈稍坐片刻,我去给你泡解酿茶。”
朗画邬将苏己引到屋中玉案就坐,亲自去泡了一壶解酒茶。
清茶白雾在小几上飘出袅袅热气,苏己端着剔透的白玉盏,抿了两口,眼眸散漫打量这间宽敞通阔的华室,跟她想象当中祭司的住殿有些不一样。
清冷,纪律,一丝不苟,一如凤族那男人给她的感觉。
视线落在窗几前的一局棋盘,黑白棋子纵横错落。
“上次的事还没好好感谢祭司,这次又来麻烦您,实在不好意思。”苏己看着朗画邬,这位笑面虎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他在凤族地位高,又擅炼丹制药,跟他搞好关系很有必要。
“不麻烦,毕竟前辈也出了不少血不是。”朗画邬笑着在苏己面前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
“祭司喜欢下棋?”苏己随口问,在妖界有这种消遣爱好的修士少,正好她以前拍戏学过一点,如果有需要,可以派上用场。
朗画邬扫一眼棋盘,忽而想起那日他和凤伏廊下对弈时,听到面前女子振振有词放出的那番话,眸中兴味闪过,“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他视线在苏己面颊朦胧的嫣红一扫而过,带着不明显的探究,状似随意地打趣道:“上次前辈当着青宵族长放出的豪言壮志可真是让在下大吃一惊。还没有哪个女修敢公然对凤王示爱,妲己前辈可是第一个。”
苏己惊诧挑眉:“公然示爱?”她好笑地摇了摇头,“我,对他?”
朗画邬含笑摩挲着白玉茶盏:“那么说,就是没这回事了?”
“当然没这回事了。”苏己将杯盏中灵茶一饮而尽,茶盏在玉案上放下时发出清脆地‘咔哒’声,“像凤王这种凌驾众生的苍岭之巅,我可配不上,也没兴趣。”
说他凌驾众生真是抬举他了,整个就一孤傲自负,目中无人。
苏己说这话时,懒懒失笑,神情不似作伪。
朗画邬若有所了地点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