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地从床的另一头爬过来。
许是还处在不可置信中,又或者心脏有一瞬骤痛,他跌跌撞撞的,要不是宁远远主动去扶,言息月必定得从床上掉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远远,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不住地摇着头,双手颤抖着去摸宁远远的脸,“疼吗,流血了,血……我,对不起……”
面对着这样的言息月,宁远远倒是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她抓住言息月的手,努力安慰道:“阿月,没事,我没事的,你别怕。”
“可是……”言息月仿佛陷入了魔怔,双目赤红含泪,完全听不进去宁远远的话,直到又一波剧痛来袭,他才撑不住倒在了宁远远的怀里。
宁远远抱紧他,“阿月,你先撑过去,撑过去我们再说好吗?”
言息月这次的过程比之上次还要艰难,一会儿浑身火烧,一会儿冰冷结霜,皮肤皲裂如干涸土地,从绽开的缝隙中不停地往外渗血,再加上开始的那件事,让他的整个人十分不稳定。
更有甚者,言息月中间有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眼睛都是涣散无神地睁着的,像极了那死人的状态。
若不是宁远远尚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铁定以为他就这么死了。
好在这次的情况虽然来势汹汹,时间却是意外的短,上一回差不多用了三天时间,这次却是早上开始,到晚上快四更便结束了。
因此,宁远远也就没有吝啬自己的灵力,跟通了的水管一样只管往外冲,不过这也导致了她最后灵力枯竭,直接抱着言息月晕了过去。
等到再有意识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正被谁扶着往上缠什么东西,憋屈得难受。
她眼也不睁,抬手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不满地嘟囔道:“别缠了,闷。”
言息月顿了片刻,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腕,继续给宁远远缠纱布。
宁远远这会儿是真醒了,她掀起眼皮去看言息月,本想跟着再说点什么,但见他神情冷淡,周身气压又低,便暂时闭了嘴。
额头的伤口很快处理好了,言息月动作轻柔,倒是没怎么疼的。
宁远远的眼珠子跟着他的动作一起移动,看到言息月无声地收拾好散落在床边的药瓶,准备起身时,她立刻坐起去抓他的袖子。
然而,破了的脑壳可受不住她这么快的动作,宁远远刚抓住,便晕得她随即又倒了下去。
“远远!”言息月忙扶住她,“怎么样,没事吧?”
宁远远躺在言息月的怀里,紧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待好些了顺势锁住言息月的腰。
“我没事。不过你别走好吗?”
言息月感受到腰间宁远远的力量,一时无话。
良久,他才艰难启唇道:“远远,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这么多年的破境,明明只有身体上的痛楚,他也不知为何在那一刻,他会突然发怒暴起。
而且,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难形容,仿佛像是从灵魂深处产生的一种情绪。
宁远远看着他困惑的眼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她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我知道,阿月怎么会故意伤害我呢。”
言息月长睫微颤,却道:“远远,我担心是我修的功法有了问题。”
宁远远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这功法本就是我领悟得来,没有前人经验,便只能是我自己摸索。如此,难免会出现什么预料不到的问题。”
言息月蹙起眉,“今早我突然暴起,我能感觉到,在那一瞬间我控制不住自己,而且这种情况必不会是偶然。一旦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说不定,长久下去,我会变成一个暴躁易怒的疯子。”
从前只他一人,那应着母亲的要求活着就好。
所以尽管他发现这功法有重大的瑕疵,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修炼,因为他知道,这功法所带来的修为提升才是他那时最需要的,只有获得强大的实力才能保护好自己。
但现在,他有了远远啊。
“我不想伤害你,远远。”言息月的声音嘶哑,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宁远远抿了抿唇,却是没有多么恐惧,她稍微坐起来些,重新给了言息月一个大大的拥抱,鼓励道:“阿月,你别把这事想得那么可怕,若是修炼方法的问题,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而在那之前,我会陪着你,一切都会好的,好吗?”
言息月遽然有一刻的晃神。
——“我会陪着你,一切都会好的,好吗?”
这话,好熟悉。
他的脑海中竟是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是褚泠秋拜入青云洞府后不久……
他确实不是一开始就对褚泠秋有什么特殊感情的,而是在一次送师弟师妹们去秘境历练的时候。
秘境突然崩溃,他为了将他们送出去,自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