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息月等了一会儿,见她不说话,心底烦躁更甚,压抑了快两天的情绪一下子从心脏处破出,迅速侵袭到四肢百骸。
他紧咬下颚。
突然,一只手猛地掐上了宁远远那柔软的脖颈。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些微不可查的颤抖,眼尾的一抹猩红好像正昭示着他的疯狂,“这些日子,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看我的笑话?”
“没……不、是。”宁远远艰难吐声。
言息月恍如未闻一般,手间力道不自觉加重,“你让我将你认成泠儿,看着我为你失魂落魄,晕头转向,你在心里一定笑死了吧。”
宁远远:“……”
“可惜你忘了啊,你也不过是泠儿的替身而已。”
言息月的眼睛微眯,却是勾起了唇角,满含讥讽,“不,你算什么,下作低贱,你连她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何谈什么替身!你才是那个笑话!”
宁远远才没空管他放什么狠话,随着可吸进的空气越来越少,她的脑海中嗡鸣,只存了一句话。
——别挣扎了。
宁远远将这事想的很通透。
她本就是个已死之人,言息月给了她一条命,让她多了一段日子可活,算是有恩。
尽管,这是个乌龙,但她仍然感激,这段时间的付出和感情并不都是假的。
反倒是言息月,受了她的骗,大梦一场,真情错付。
确是她欠他多了些。
所以,言息月就算杀了她,她也无怨。
由他开始,由他结束,挺好。
宁远远真心赴死,强忍着身上因窒息带来的所有不适,舒展身子,就等着言息月再努一把力。
谁知,不过片晌,他掌下倏地一松,反而将她狠狠地推到了一边。
“咚——”
又是一下,闷声利索。
艹!
意识很快回拢,宁远远的余光却只看到一个愈加怒气冲冲的背影。
那背影,甚至有那么一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宁远远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看错,没有多想,只顾着在心里骂人。
傻x!
老娘那么乖!
躺平了让你杀,结果你还不给老娘个痛快!
言息月,你下次休想再有这种美事!
*
转眼间,又是一日过去了,二人依旧闭门不出,宁远远甚至有点觉得昨天早上的事情其实是她做的一场白日梦。
但,很明显不是,脖子上的青紫和额头上的红肿都是铁铮铮的证据。
这日,客栈的小二突然来了,询问她是否要继续住。
宁远远这才想起来,入住前是要交押金和说明住宿时间的,她当时只跟小二说了个三天,正好截止在今日。
宁远远掏出自己的钱袋,算了算。
……刚刚够。
她抬头看向小二,问道:“那日同我一起入住的那个男子可还在?”
小二的视线默默扫过她的额头,应道:“那位公子昨日便走了。”
嗯……行吧。
看来言息月昨日出来这一趟也不是白出的,不仅恐吓了她,还把墨云州给弄走了。
去哪儿不难猜。
魔界的事情不能拖太久,之前他们就急着回去,但现在,言息月因为褚泠秋,却不得不留下。
所以,她估摸着,言息月是先打发墨云州回魔界了。
这样也好,省了一天的钱,让她还能再住一天。
小二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适时道:“那位公子昨日离开的急,不小心打碎了房间里的一套茶盏。他说——姑娘会来负责。”
宁远远:“???”
宁远远迫使自己长舒了口气。
虽然很郁闷,但是……人家的钱嘛,算了算了。
只是这样一来——
宁远远听到小二说的那个数字。
她就没钱再住客栈了。
退回的押金并不足以再支付一天的房钱,言息月那边她现在也不可能去找。
那就,只能退房了。
其实也无所谓了,褚泠秋那边今明两天应该就能醒,她顶多在外面待一晚上,吹个凉风也就过去了。
宁远远心大,也不再纠结,结账后,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客栈。
她给自己快速安排好了半天的行程。
首先是去吃午饭,然后跑去附近的街市转了一圈消磨时间。
到了晚上,她实在走不动了,又怕言息月出来后会找不到自己,于是买了点吃的便坐到了离客栈不远的一个凉亭里。
凉亭外有一个小湖,圆月映照,使得水面波光粼粼。
宁远远开始还挺惬意,可是越到深夜,路上行人越少,周围很快安静了下来,就连天气也有了变化,有了风雨欲来的气势。
和煦的凉风从湖面吹来变成了刮脸的冷风,纵然她修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