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她知道,可能是因为人确实是长大了,处事总不能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而且言息月本身也老大不小了,先前不过是因为灵力耗费过度才成了个小孩,在那种情况下性格有些变化,撒个娇什么的也没问题。
但现在既然变回来了,自然其他的也要跟着变一变。
可是,她心里就是不大平衡,毕竟这个态度转变的太快了,她都没有准备……
鸣隐很快就回来了,它将剑尾指向了东南,意思非常明确。
宁远远点了点头,抛开先前的那些胡思乱想,伸手去扶言息月。
然而,就在指尖快要触到言息月肩膀时,她顿住了。
宁远远这时才猛然发现,他人变大了,衣服可没有啊!
她神情僵硬着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好嘛,说好听了叫衣衫褴褛,不好听了,那就是身上只挂了几根破布条而已!
上身——该看的都能看到。
下面——倒是把该挡的地方挡上了。
鞋子——早已经没了。
言息月见她突然顿住了,便下意识朝她看了一眼,待顺着宁远远的目光一齐看去的时候,言息月也愣住了,表情瞬时崩裂。
纵使平时淡定如他,此时也不知作何反应了。
他犹记得当年被那些人追杀时,也没有如今这般无措。
宁远远倒是反应得快,她什么话也没说,接着方才的动作便将言息月扶了起来。
身上的剧痛如巨浪般复袭而来,直窜颅顶,言息月此时本就虚弱,这一下,竟叫他险些又晕了过去。
宁远远看着被她揽在怀中的言息月,面色苍白如纸,眉头紧蹙纠缠,额上汗珠不断,一时间表情有些诡异。
她觉着,此时两人的位置应当是反了。
宁远远挠了挠头,道:“阿月,不然我背你吧。”
看他这模样,走也走不了几步。
言息月闻言,再次睁开眼,眼中水光朦胧,瞧着十分可怜。
宁远远一下子就看出了他想否定,于是忙劝道:“我力气大,可以的!而且,你现在情况不好,真的不能大动了。”
方才那一下,已经激得他的伤口裂开了,宁远远此时都能感觉到透过自己衣衫的shi润了。
言息月自是更加清楚,片晌,他深吸一口气,虚弱道:“好吧。”
“远远。”
宁远远过了一会儿才回,“怎么了?”
鸣隐指的这条路是条山间小路,树多,草也多。
许是前两天还下了雨,这会儿土还有些shi,宁远远生怕一个错步连人带……带着言息月就滚下去了,所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来盯着脚下,所以回起话来总是不那么及时。
言息月目光微沉,似乎是在盯着路的某处在发呆,“累了就休息会儿吧。”
他侧眸又将视线定在宁远远的侧脸上。
又有汗了呢。
他抬手帮她擦了擦。
可是,他手上还有干涸的血,这么一擦倒是给她抹了一脸血……
言息月眨了下眼,默默地收回了手。
他毕竟是个男人,身量也比她高了不少,其实这么挂在她背上,非常不合适。
……体积和面积上的不合适。
他的胳膊完全不能好好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若是直直地搭过去没一会儿就掉下来了,要是圈住她的肩膀呢,差不多整个上半身都被他包裹住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可以说是半衤果,感觉很奇怪。
言息月发着呆。
思绪又跑到了还在他二人还在清云洞府的时候。
那时候也有一次相似的情况。
当然,那时他衣冠齐整,体态庄严。
他和泠儿去沧州为仙尊取药,回途遇妖伏击。
其实那妖大是大了点,修为倒一般,他一人也足以将它击毙。
只不过泠儿当时年岁尚小,心性不稳,又有想借此锻炼一番的心思,他便住了手,由她去。
谁知,他却是轻了敌。
那妖心思诡秘,竟装死引泠儿上前,待他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他自是不愿泠儿受伤,便代泠儿受了这一击。
而他那会儿其实还有一道旧伤未愈,这两下加起来,倒是真有点吃不消,连带着也错失了杀了那妖最好的机会。
彼时,他重伤欲厥。
泠儿也是傻,以为他死了,哭了许久,举着剑便要替他报仇。
报仇……
言息月睫毛微颤,环着宁远远肩膀的手愈紧,嘴角浅浅地抿出了一道弧度。
泠儿,而今,你与从前的选择不同了呢。
宁远远正想回说马上就到了,不用休息,却忽觉绕着她肩膀的胳膊缩紧了不少。她以为言息月的心疾又犯了,于是停下脚步,问道:“阿月,是心脏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