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的声音很软,却十分认真。手上的暖意顺着手指传递到无名身上,直至漫进无名心底。
南月将无名的注意力拉回来。
她一点点平静下来,将脑袋埋在南月肩头,轻轻呼吸着。
是啊,无论未来再怎么不可预料,她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是和南月一起,活过二十岁,然后一起携手到老罢了。她不需要因为复杂的局势而分心,不需要去算计太多。抛去一切繁杂思绪,她只需要记得,自己现在正和南月在一起,之后也一直会和南月在一起,直到老去,这就够了。
“嗯。”无名轻轻点头,唇角温柔地落在南月额头间,“我们一起去渭北,然后一起回京,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成婚,然后永远在一起,直到老去。”
无名不需要去想其他的事情,这就是她想要做的一切。
听见“成婚”二字,南月的耳根漫上一层浅红,她羞敛地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弱弱道:“若是成婚的话,我、我是不是就成女郡马了……?”
无名愣了愣,轻笑着伸手弹一下南月额头:“不是郡马,是郡主夫人。”
“……哦。”南月闷闷道。
无名没想到南月这么乖巧听话,软软糯糯的小姑娘,竟然也有争攻受的念头,不由得弯腰笑得更厉害了些。手指戳到南月软软的脸颊边,直到把南月郁闷的小脸上戳出梨涡才罢休。
……
离开济山后,原本闷热的气候一下就凉了许多,河北道上树木凋敝,枯叶随风,是初秋却又更似深秋。沿着河北道一路向前,再翻过最后一条山脉,终于到了终日风沙弥漫的渭北。
气温骤降,夏末初秋的渭北堪比长京的严冬。还好无名出发前便带上冬天的衣服,将南月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又在路过的小村庄里买了几套颇具渭北特色的狼毛帽和皮靴。粗犷的皮帽和靴子穿在南月身上,不但没有丝毫不合适的地方,反而显得南月愈加娇小可爱,像一只毛茸茸的兽崽儿。
无名抵达边关时,距离开战不过四天时间,军营中已经多了不少伤兵。军营中却没有一点儿颓然的气息,反而异常热闹,沉寂了接近两年的渭北军终于遇上一场畅快战事,士气正是顶峰,人人都恨不得冲上战场,狠狠将那些蛮子赶回荒原深处!
无名看见营地中的伤兵,几乎已经能够确定,渭北战乱的确是提前爆发了,但她不再觉得焦躁不安。
原文中渭北常年被蛮人sao扰,士气低落,所以战争前期一败再败,直到卫鸠出现,才给渭北边关挽回一丝生机。但现在渭北战乱不但提前了,渭北军也不再是原文中被蛮人打怕了的渭北军。四年前无名和唐池雨的出现,早已让边关局势发生改变。
“老大!你回来啦?”走过伤兵营时,一名手臂缠着绷带的将士坐在火堆边,朝无名挥挥手,“三年不见,老大你长高了不少嘛。”
“那是。”无名牵着南月蹲在他面前,笑道,“耗子,你手伤严重吗?”
“没事儿,这伤是杀了一个草原蛮子换来的,值了!”伤兵笑着扬起头,“等我伤好了再上战场,再杀他个十个八个蛮子!干他娘的,这群蛮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疯了似的突然打过来。不过有殿下和老大在,那些蛮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说不定这回他们不仅是吃败仗,就连那片荒原,都会让我我大秦呢。”
“我?我有什么厉害的?”无名笑着摇头。
“老大你一人可以杀死一队马贼,以前蛮人冲锋时,也就你杀人杀得最多,这还不厉害?”
“那是因为马贼人少,以往那些sao扰边境的蛮人也不过数百。我一人能抵百骑又有何用?把我扔到千人万人的战场中,就算杀得了百人,剩下九百人不出手,一人一脚也把我踩死了。这场战斗看我不行,看小七也不行,最终还是得看你们。”
伤兵若有所思时,无名声音大了些:“不过你说得对,这场战争,我们一定会赢。”
话音一落,周围便传来一阵喝彩声。
“赢!”
“杀光荒原蛮子!我大秦必胜!”
伤兵营中士气满满。
无名环视一圈,问到唐池雨现在的位置后,又和认识的伤兵稍稍寒暄几句,便起身离开。
刚才那名伤兵耗子目光却转移到南月身上,贼溜溜地问:“老大,这位小姑娘是……?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呗。”
南月的小脸蛋藏在宽大的狼毛兜帽下,浅浅地笑了笑,耗子的黑脸明显红了起来。
无名立马揽住南月的腰,警惕道:“南月,我的……心上人,你们要敢对她有非分之想,我打爆你们的脑袋,再让七殿下罚你们早起训练四个时辰。”
南月埋下脑袋,微红的脸颊上带着笑。
伤兵:“……”
……那不就相当于不让睡吗?
当然他是不敢反驳无名什么的,只能弱弱地问:“可是老大,你们都是……”
“不行吗?”无名挑眉,打断他的话。
伤兵再不敢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