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轻笑:“这个嘛,等你们离开后,我和南月再好好商量。”
第二日,司涟和唐池雨离开,无名带着南月闯进密道中,发现了石室中那本山河图。无名掠到石室外,最终却没有拿走书籍,转身飘然离去。
回崖洞后,南月声音软软地问:“无名,方才你为什么没有拿走那本书?”
“小南月,你不觉着那石室有些像陷阱吗?”无名轻声问。
南月歪着头想了想,认真道:“是有些像……不仅石室像是陷阱,关押着祭品的地牢,也有些像。”
“所以我们先弄熟密道的地形,改日再去闯陷阱。”无名点头,轻声道,“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在闯进陷阱后,如何骗到六眼教主,让他以为我们没了反抗的能力,从而引他上钩。”
六眼教主从始至终没有露过面,生性狡诈谨慎,想要将他骗到并不容易,除非……不是骗。
可若是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岂不是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rou?无名是个惜命的人,她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既要真实地“骗”到六眼教主,又不能真的废去武功任人鱼rou,实在是有些困难。
无名倒是对自己的演技有信心,今天闯密道时,还故意加重脚步,让六眼教的人误以为她的内力只是三品或是二品。可是她眼睛都不眨地杀了六眼教那么多人,又是皇室的郡主,就算不是一品高手,也足够六眼教主忌惮了。
不论无名演技多好,甚至就算她真的失去反抗能力,恐怕六眼教主也不敢立即相信。
所以……
南月!
无名眼睛倏地一亮,目光转移到南月身上。
南月不仅气质和长相都颇为乖巧,这一路上也从未出过手,被六眼教众围攻时,她也一直躲在无名怀中。比起无名,她显然要可信得多。
南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眸光晶亮,浅笑着和无名对视。
无名伸手,亲昵地揉揉她的脑袋:“六眼教主生性多疑,他肯定信不过我,那么就靠你了,小南月。”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南月抿着唇道,“我不太会……不太会演戏,我怕我骗不过他。”
“那就不要演。”无名眼睛眯起,狐狸似的笑。
南月愣了愣,很快明白无名的意思。
她不需要演戏,不需要假装很弱小,因为她本来就很弱。可是……要想让六眼教主放松警惕,光是很弱还不够,她必须得足够害怕才行。
南月越是将心底真实的害怕情绪显露出来,六眼教主就会越相信,无名是真的中了他的圈套。
那么自己真的会觉得害怕吗?南月在心底认真地思考。
她觉得不会,因为无名就在她的身边,她始终是觉得安心的。
所以应该怎么做才好?
南月思考道:“无名,我们进入陷阱后,你先不要、不要告诉我你准备做什么。这样我才会觉得怕……”
不管无名怎样伪装,假装受伤也好中毒也好内力全失也好,无名为此做了什么准备,都不要告诉她。无名会在陷阱中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要告诉她。
她什么都不想要知道。
她只需要相信一点,无名最终不会让她们出事。
可是同时南月也会因为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会因为无名有事瞒着她,会因为不知道无名是否真的受伤,会因为种种不可预料的事情而感到心慌害怕。这种由于未知所带来的恐惧无疑是无比真实的,正是迷惑对手的良药。
无名欣赏地挑眉:“好。”
“可若是你吓坏了怎么办?”无名将南月揽进怀里,轻柔问道。
“不会的……”南月摇摇头,“因为有你在。”
无名心里一暖,却还是准备一旦南月有被吓坏的趋势,不管六眼教主有没有上钩,都立刻放弃整个计划。
一边是南月,一边是六眼教主,根本没有可比性。
……
只不过谁能想到,无名刚准备放弃计划时,六眼教主竟然就送上门来了。
无名拿短剑在六眼教主身上挑弄着,不多时,便划开一层衣衫,真正的山河图从里面掉出来。
无名拎起书籍,随意翻看几页后,贱贱地在教主眼前晃悠一下:“没想到你还真有夺江山的野望,这年头,野鸡也想变凤凰了,真是够可笑。”
“你……!”刚才六眼教主虽然被无名气得要命,却还是死死憋着,可这时却双目发红地嘶哑吼道,“北境乱成这般模样,连我这个野鸡都可以趁乱吸收数千教徒,可见如今秦王是个怎样的昏君!天下谁人不知,秦王能够登上皇位,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深受先帝喜爱的好儿子罢了……可他继位后不但不遵先帝遗诏,没有将大皇子立为太子,还放任这天下逐渐衰败,变成如今的模样!我若坐上那位置,定不会比他差到哪儿去。”
无名捧腹大笑。
秦王并不是没有能力,他只是太过自私多疑了些,如若他有心,是有可能成为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