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并参与傅依依指挥团队将孔姜儿撕咬下来的始末,冷情如容熙也不免生出些许不合时宜的怅然。
她看着傅依依稚气未脱的脸,竟从那上面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负罪感,忽然就明白了渝辞。
那个人,在规则之中,却只认她自己的规则,只做她规则范围内能做的事。
她看向自以为胜利的傅依依,心头千思万绪,百感交集。
也终于明白了,
她容熙此生,或许可以捧出无数花旦,却再也捧不出一个影后。
微时不易志,盛时不易心。
才是真正取得胜利的,
王者。
***
“最后一场戏了啊,大家加把劲,争取一遍过!好,各部门准备,开始!”
“放、放开我!!”
虎背熊腰的男人压在雪羽身上喘着粗气,手下不停撕扯着女孩本就单薄的衣衫。
“放开我,唔……恶心的东西……!!”
楚翼抱着物资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令她浑身巨颤的腌臜画面。气血瞬间涌向头顶,可她却没有实力上去与那肌rou虬结的男人硬拼。
她永远忘不了在车库差点被武?装暴民打死的情形,恐惧如掩藏在血脉底下的线虫,丝丝缕缕跗骨而上,再一次缠缚住她剧烈搏动的心脏。
她太弱了,太弱了,微如尘泥,贱似草芥,随随便便就会被人捏死……
可是就这样了吗?就这样过一辈子吗?就这样,连自己相依为命的朋友也救不了,要眼睁睁看着她受辱吗?!
心脏一瞬间烫的吓人,一下一下擂在她的胸口,如钟罄,如惊雷。
她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用目光飞速搜寻着周边环境,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那是一根扎着铁钉子的木棍,足以防身,足以杀人致死。
她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那棍子前拾起,紧紧握在手里,咬碎白牙暗叫一声,不允许自己细想便冲上前,将手中翘着钉子的一边重重捶在那男人的脑袋上!
男人怒吼一声,猛兽般嗜血的眸子扫射过来,一缕刺目猩红从头顶沿着前额蜿蜒而下。楚翼大叫一声,拼尽全身力气再次挥舞而下,她片刻不敢停,眼前花白一片,只能低吼着用手中已经沾满血ye的棍子机械地锤砸向男人的脑袋,血沫飞溅,棍舞成残影……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不知道过了过久,直到那男人终于顶着血rou模糊的脑袋重重倒下,扭曲的姿势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躯由滚烫渐渐冰凉……楚翼才虚脱了一样,瘫坐在地上。
等雪羽哭着扑过来的时候,她的手里还紧紧捏着那根一半染成血色的木棍。
抚上怀中人颤抖不已的身躯,楚翼的唇边扯开一抹淡笑,她拥着人安抚了好久,才说出今夜第一句话。
“等战争结束了……”
“我们就结婚吧。”
鞮红一震,一下子连还在戏里都忘了,她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全剧组都惊了,石化状态下看着渝辞单膝跪在鞮红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暗红丝绒的小盒子,打开,无比郑重地举到鞮红面前。
“我说,等战争结束了——”
“我们就结婚吧。”
鞮红一巴掌呼在渝辞脑袋上,沾满血污的脸又是哭又是笑,憋了半天最终只骂出一句:“说的哪门子台词啊!!”
然后一把抢过渝辞手上的戒指盒,顿了顿又塞回去。耳朵尖都红透了。
“你快给我戴上啊,还等着拍戏呢!!”
当天剧组就爆炸了,虽然她们还没有正式公开,网络各大平台还风平浪静,但这个消息炸开之后爆炸效果可想而知,热搜包场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把微博搞瘫痪更是家常便饭。质疑的,开心炸裂的,祝福的,震惊的,难以置信的声音汹涌着下一刻就会卷上海岸。
在这一切到来之前,鞮红和渝辞逃走了。
她们从拉斯维加斯逃到瑞典,又从瑞典逃到冈仁波齐,最后寻到一片极地之海,在朔雪般的白沙滩上铺开三丈苏绣的凤冠霞帔,滟滟若红霞万里。
两枚金鱼玉佩交汇闪烁着玻璃般剔透光彩。
机关香盒层层打开,用女儿红和各味名贵香材炼出的香,果真是香中极品。那香味极度浓烈,香飘万里,被海风卷去又送来。
凌冽风中不减香劲。
鱼玄机的嫁衣如火,灼尽一岸红莲;冥昭那条用帕拉伊巴镶嵌的项链落在一边,碧蓝的颜色与极地之海相映成趣;楚翼赠给雪羽的玩偶小兔,正耷拉着脑袋倚在用白沙堆成的城堡旁边。
这里有着她们的相识,相爱,相许。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独属于她们的回忆。
却又是与当日不同的故事。
“师父、飞卿、我的温郎,大婚前夜你劫我来此,意欲何为?”
“师父,当日洞虚门中,回生殿上,你欲还血rou于天下,我阻了你,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