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还在周围,萧绮弦不能把心底深处的计划说出来,所以只说了自己一些自己对女帝的真实感受,她的确对女帝有情意。
“什,什,什么?”
青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舌头都在打结,她无法相信萧绮弦居然会喜欢上女帝,这个本该是敌人的女人。
萧绮弦没有言语,垂眸思索之际,便见青竹激动地道:“可是殿下!东辰的同性并不能通婚!女帝又该如何您一个名分?”
她与一个自己国家的敌人相爱,与一个间接杀害了自己父亲的人相爱,萧绮弦本以为青竹会呵斥自己不忠不孝,可青竹关心的却是自己有没有名分,会不会受委屈。
她就是这般简单,简单得让萧绮弦感觉到温暖。
“而且,殿下您不是喜欢那位烟雨楼的公子么?怎么会……”
青竹接下来的话让萧绮弦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青竹还惦记着那位‘公子’。想来也不意外,毕竟青竹极为中意那位‘公子’,她温润如玉,翩翩有礼,貌如潘安,甚至会为自己挡箭,这一切都让青竹忍不住想要做这红娘。
“那位公子……”
萧绮弦轻笑了下,实在有些不忍心戳破这美丽的误会,但是她还是决定告诉青竹真相。
“就是女帝。”
青竹又被惊呆了,她刚想开口说‘怎么可能’,可这句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她开始回想起女帝的身形与容貌,虽然那‘公子’与女帝的气质不同,可是高贵的气质是一样的,而且那身形,那唇与下颚……
青竹瞬间感觉有一口气卡在了喉咙,她从未想过,女帝就是那位‘公子’,这个消息太让自己震惊了。虽然她现在也相信了这个事实,但是还是止不住心中的激动,想不到——
“那,那女帝就不打算给您名分吗?”
青竹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她的公主是天下最最最优秀的女子,绝对不可以毫无名分地跟一个人在一起!东辰没有同性可通婚的条例,那么萧绮弦就不能有任何名分,而且她们之间的身份这般复杂,女帝当真会愿意给萧绮弦一个名分么?
“青竹。”
对比青竹的激动,萧绮弦显然淡定得多,只闻她淡淡唤了青竹一声,眸子半阖,沉声道:“你不觉得本宫是个不忠不孝之人么?与国之敌人相爱,与杀父之人相爱,这一切,你都不觉得可恨吗?”
青竹听罢,激动的心情慢慢沉淀下来,微微歪头道:“殿下,你把太多责任揽在身上了。”
青竹说罢,萧绮弦似是被说中心事一样,紧紧攥着拳头忍住心底一片酸楚,眼眶微微泛红,难受得紧。
“奴婢自认不是大人物,不懂政治,不懂战争,也没有格局。奴婢只是觉得您为北宸做的已经很多了,为了北宸你甚至来到了东辰做质子,殿下您别再把责任揽到身上了。”
青竹很心疼萧绮弦,她自上沙场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只有北宸国,为北宸国鞠躬尽瘁,最后却被萧勉送来东辰,那些所谓的大臣也没有极力去挽留和反对,青竹为此替萧绮弦感到不值。
“至于先帝……”
青竹说到这里,抿了抿唇,道:“奴婢认为先帝更希望你幸福。”
青竹依旧记得先帝对萧绮弦是如何疼爱。她说想上战场,先帝万般阻止,深怕自己的皇女受一丁点伤,可却始终拗不过她的坚持。往后的日子里,只要萧绮弦不歇息,先帝就不会歇息,对萧绮弦处处保护,如护在手心里的宝贝。
青竹还记得有一次萧绮弦背后的左肩受伤,当时先帝动了龙怒,带兵把敌军剿灭为萧绮弦出气。后来萧绮弦让宫廷刺青师在自己的左肩刺上天路雪花的刺青,先帝便守在萧绮弦寝房门外惶惶不安,舍不得萧绮弦受疼。
如此疼惜她的先帝,又怎么会不希望她幸福。
“若女帝是个良人,奴婢想先帝是会希望您幸福的。”
唯一让青竹担忧的,是女帝的态度,若她并非真心对待萧绮弦,那萧绮弦又该如何自处?
萧绮弦听完青竹的一席话,心乱得慌,有种窒息感把她堵得透不过气来。
“你倒是看得通透。”
萧绮弦苦笑,有些道理她都懂,但是要如何跨过心坎却十分困难。
“是陛下您太执着了。”
青竹的心中只有萧绮弦这个主子,对她忠心不二,有些事情自然说得轻巧,她也很明白,萧绮弦不一定能把她所说的话听进去。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素儿的声音随即响起。
“殿下,杜大人来了。”
两人的交谈中止,只听见萧绮弦对着门外的素儿说道:“让杜大人稍等。”
说罢,她转头看向青竹,轻声道:“此事之后再与你说清,莫要与其他人透露半分。”
“奴婢知道了。”
主仆俩之间有种莫名的默契,有些秘密也只有她俩才知道,她们可以互相分享,但是绝对不会与第三者提起。当青竹打开门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