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浅熙说这话的时候还多了几分不甘心,就像一个孩子被什么气着了一般,只差嘟着嘴撒娇了。
萧绮弦不禁莞尔,她最近察觉到东方浅熙会在她面前露出一些真实情绪。这种发现让她的心愈发柔软,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这种变化。
只不过话说回来,襄王和女帝的故事她早有耳闻。据说襄王东方觉一直都是太子,可女帝的出现翻转了朝堂的形势。夺嫡之战中东方浅熙笑到了最后,而襄王也被女帝发配到了偏远的匠城。
把木言押到匠城处死,萧绮弦想这肯定不是东方浅熙意气用事,想来她是想要挑衅襄王。
襄王这些年一直在韬光养晦,皇位被夺,萧绮弦不相信他不想夺回来。想必东方浅熙定然是知道了襄王的一些动静才有此举,为的是警告襄王,也带着挑衅的意味,目的大概就是让襄王愤怒,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不得不说,东方浅熙的心思的确很深沉,每一个举动都藏着锋利的刀刃,一个不慎便会被她杀个措手不及。
“与木言交好的老狐狸们并没有为他求情,可朕知道他们对朕的怨怼肯定会更深一层。”
萧绮弦听着东方浅熙说的话,便想起了东方浅熙给自己那份名单上的名字。
江远,许怀平,翁铎和商仲仁。
“那些老狐狸有谁?”
萧绮弦问道。这是她和女帝之间的交易,也算是她应该完成的任务,即便不想将自己卷入朝堂之中,可是她没有选择。
“江远和商仲仁。”
萧绮弦听罢,便道:“明白了。”
“你是想本宫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对么?”
萧绮弦势孤力薄,只要自己加以挑衅,那些老狐狸便可能会用计加害自己,到时候女帝又有大条道理可以把这些人给除去。只不过萧绮弦在想,若多次用同样的伎俩,怕是会被人看穿。
到时候自己和女帝的关系不免会让人猜忌。
“是。”
东方浅熙的确有这个意思,可此时此刻她心底却有些犹豫,深怕萧绮弦会应付不过来,赔上自己的性命。
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若你不想,朕可以另寻它法。”
东方浅熙松动了,她不想萧绮弦冒险,萧绮弦的存在已经影响了她的判断,她察觉到了,可是却不知如何改变。
也不想改变。
“不必,本宫自有办法,这是本宫应允陛下的事。”
萧绮弦并没有接受东方浅熙的好意,话中的意思仿佛把自己和东方浅熙拉开了一个距离,提醒东方浅熙她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除了这些事,你不想与朕有其他接触了,对吧?”
东方浅熙自然能看出这个女人的心思,可她也明白这个女人是骗子,最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和心思。她偏偏爱猜度她的心思,因为里头藏着很多惊喜。
“你还想有什么接触?”
萧绮弦不答反问,有些问题她不想回答,她就会用其他方式把问题给轻巧带过,比如现在。
东方浅熙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撑起身子,疼得微微颤抖的身子脆弱得像是要散架一样。萧绮弦见了后,心下一紧,马上上前把她扶住,含着不外露的愠怒问道:“你作甚?”
东方浅熙靠在萧绮弦的身上,把力量都依靠在她的身上,感受着那人胸前不平稳的起伏,感受到她语气中隐隐的斥责之意,唇角登时忍不住微微勾起,心情愉悦。
“比如这种接触。”
东方浅熙靠在萧绮弦的肩窝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她身上的冷香,贪婪地把她的香味卷入体内。说完后,东方浅熙甚至一手揽到萧绮弦的纤腰上,感受着那腰的纤细与柔软。
“你……!”
萧绮弦感觉自己被骗了,正要起来,却闻那人懒懒地道:“朕身躯无力是真,若你挣脱,朕肯定要掉到床边了。”
东方浅熙微微抬颚,鼻间触碰到那人的脖子,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而下,便见那人的皮肤起了点点微粒,脖子上那脉动sao动不安,心跳在加快。这一切东方浅熙都能真切感受到,感受到萧绮弦的紧张。
萧绮弦这下是骑虎难下,她不能贸然松开,若是女帝在她清月宫出了事,想必清月宫就不太平了。
“你放开本宫。”
萧绮弦稳住自己的声音,冷声命令道,全然不把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看做是女帝。
“不放。”
东方浅熙耍赖一般的拒绝,萧绮弦被东方浅熙气得哭笑不得,牙关发酸,忍住想要开口斥责她的冲动。
“萧绮弦。”
不过一瞬,东方浅熙那微微上扬的语气又沉了下来,如今她的情绪犹如深幽的湖底,幽暗无光。
“朕于你的确有杀父之仇,可朕也救你一命,能不能稍微遵从自己的内心?”
东方浅熙如此低声下气地跟一个人说话,是她登帝以来从未想过的,这个人还是一个质子,是她一生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