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一块的话,应该就是它的另一半。”景予顿了顿,补充道,“拼起来是个心形。”
他小声说:“……好老土的创意。”
如果他嗓音里没有带那么多憋不住的窃喜的话,大概更有说服力一些。
但他很快意识到李泯会当真,于是继续补充道:“我最喜欢老土了。”
他摩挲着李泯的手腕,说:“它很适合你。”
不止那块表。
他还知道很多很适合李导的东西。
油画质地的花衬衫,上世纪绅士的呢帽,细窄的银戒指,黑亮的钢琴,垂到后背腰窝的……body 。
……他在想什么,这个好像不太能见人吧。
不过。
他用一种燃烧着的明亮目光望着李泯。
他似乎是,有机会把那些可能一一试验到李导身上的。
李泯不知道为什么耳廓有点灼热。
他定定望着景予,说:“……好。”
李泯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腕抬起来,阖上眼,轻印一吻,轻声道:“我会更自觉一点。”
更自觉什么?景予不敢想象。
他只看见李泯发红的耳朵。
“回国之后还能见到你吗?”景予最后趴在窗边问他。
“快了。”李泯听从地回答,垂眼将他的袖口理好,把表带调整到最贴合的长度。
景予也没有收回手,就这么和他说着。
“李导你知道吗,我这次拍的电影是什么?”
“是什么?”李泯依然配合地问他。
“造神计划。”
景予仰望着他,眼睛很亮,“我是导演,我做主角。”
李泯的手顿了顿。
他以为会等到李泯说算了吧之类的话。
可这个造神计划的原型,那个被苛刻地造出来又被抛弃的神,却很轻地、如清风吹去一般,对他笑了一下。
说:“景予真厉害。”
他继续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景予能看见他的眼中是欣慰的,甚至骄傲的。
他喃喃道:“有李导在才会更好。”
李泯摇了摇头,轻轻笑着说:“拍吧。”
漫长的对视过后,景予也微微笑起来。
“那我去啦。”
“好。”
“下次来见我,要带着它的另一半。”
“好。”
“首映要光明正大地来。”
“好。”
该嘱咐的都嘱咐完,所有悬而为定的心都安定下来,景予内心非常宁静。
他可以做到一切。
李泯也可以。
不知道多久后,轿车驶离,青藤缠绕的铁门外就只剩下一个身影。
赵恒星这才敢放出屏住的呼吸,长出了一口气。
正要趁李泯没注意离开,一道声音就将他喊住:“赵恒星。”
他又一霎时停了下来,挂上和善的笑容,转过头去,“李先生,久违,久违!”
李泯正垂头扣着被景予解开的袖扣。扣完后他放下手臂,颀长身影在夜色里孤高萧索,顿失刚才那片刻的活气儿。
被李泯叫住后,却又半晌没下文。
那人只插着兜凝视着远行的方向,像忘了他这个人似的。
正当赵恒星又要松懈下来的时候,又是冷不丁的一句:“有结果了么?”
“哦,哦,是我那个副手搞的鬼,我已经连夜宣布要辞退他,回国就能执行。”
又没有了下文。
这次赵恒星一咬牙,赶紧把自己Yin差阳错的功绩一道而出:“李先生,我这次带景予老师过来是因为我想将功补过,给他的新作品投了一笔资,啊当然,这个是不用回报的,这是我欠景予老师的,至于这个晚宴,呃,我是想,本来……”
出乎意外的,他似乎看见板板正正的李泯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似的。
“你做了件好事。”
赵恒星Jing神一振。
他腰杆都挺直了两度,“确实,是件好事,很荣幸……”
“还想继续做好事吗?”
赵恒星愣了。
***
早春的某些日子,雪依然铺天盖地。
李萧山喜欢背山面湖的地势,这栋宅子建造得很早,从十多年前就开始筹谋着作为自己养老的地盘了。
李浪还是第一次跟他爸来这个地方看老爷子。
这一片庄园,修建得宏大璀璨,大路笔直向内,两壁开阔,四下起伏的山坡好似绵延看不到尽头。
李浪馋得合不上嘴,这么大的地方,得多少钱才能买得下来。
他这么多年是不是还小看了他爷爷的身家。
“爸,我能不能在这里留个屋住两年?”他忍不住问。
他爸也没忍住给了他一锤。
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