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自作多情,该打住了。
清禾的语气已然恢复正常,客气道:“沈公子已不是大理寺少卿,没想到还这么尽职尽责,实乃百姓之福。”
沈辰安皱眉。
今日的清禾怎么了?先是莫名其妙生气,后又十分正常了,就因为太正常了才让他觉得不正常。
他道:“我虽然人不在大理寺,但所幸还有一些关系不错的弟兄。”
好歹当了那么些年的大理寺少卿,且每次查案需要去做有风险的事时,沈辰安从不会利用下属的命去尝试。
尽管他为人不拘小节,甚至有一点点吊儿郎当,对他人的性命却是极重视的。
因此,凡在沈辰安手下当过差的,都很认他。
恰好这时,先前奉了花月命令出去打探消息的叶风进来了。
叶风说:“公子,属下打探到,死的是晋国公府的管家。大理寺的人在死者身上搜出一封信件。属下无能,暂时未能获知信件上的内容。”
“无妨。”
信件内容定是很重要的线索,大理寺若连这点保密手段都做不好,也没必要存在了。
“花兄的消息灵通得很,看来是我做无用功了。”说着,沈辰安起身,不想再多待下去了,因为很显然他待着只会让清禾不开心。
花月也一同起身,“沈兄可愿意和我一起去探查此案?”
“走走走。”沈辰安乐意之至,就这么在清禾的眼皮子底下随花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清禾,你跟沈大人……”
“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他就是个没有心的人,让他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景似有心想劝两句,奈何清禾正在气头上,怕是也听不进去。
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委实不好说什么。
景似能做的就是多陪陪清禾,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开心起来,顺便等消息,等花月那边的进展。
她总觉得管家之死没那么简单,会不会与那天的容娘有关?
原以为此案要好几天才有进展,结果次日花月就来了,且神色匆忙,尤其在见到景似的时候,明明有话想冲口而出,却又顾虑着什么。
花月从来不是支支吾吾的人。
他这模样让景似隐约感到,莫非管家的案子与自己有关?
连番催促之下,花月终于说:“禁卫军在案发地抓到一名男子,我已调查清楚,那男子……名唤景珩,于七日后问斩。”
景似倏然瞪大双目。
景珩,是阿弟?阿弟还活着太好了!可他怎么会卷进命案?还要在七日后问斩。
七日后……
算算日子,自己与花月的大婚之日也在七日后举办。
不,不可以!
喜悲交加之下,景似差点没站稳,头晕得厉害。
“阿似!”花月手快,扶住景似。
景似半倚在花月怀里,猛地抓紧了花月的手臂,抬头时,眼睛里除了蓄起来始终不掉的泪水外,还有无边的恐惧。
“阿弟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花月虽然扶着景似,可掌下的身体单薄得厉害,也颤抖得厉害,让他心疼无比,保证道:“有我在,我定不会叫他有事。”
有了花月的保证,景似的一颗心才稍稍安定了些,脑子也重新运转了起来。
杀害晋国公府管家的凶手,大概率不是晋国公就是镇北将军,这两人都是千年的老狐狸,景似自知自己无背景无权势,去撼动任何一方无异以卵击石。
她不想麻烦花月,可这种时候,她也只有花月能依靠了。
第86章 三进大牢
夜幕漆黑,去往大理寺牢狱的路上没有一盏灯火亮着,只有景似所乘的马车勇往无前,逐渐消失在浓重雾色中。
大牢外。
穿着统一玄色服饰的官差们手握配刀,各站左右,面容森冷地看向一辆驶来的马车,在大牢外停下。
马车上下来个女子,身影被铜墙上插着的火把照亮。
女子生得貌比仙子,只是一袭浅粉色的平常春衫,无需过多打扮已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她神色焦急,一手提裙,一手拎着食笼快步跑上台阶,后面跟着位步伐不疾不徐的白衣公子。
“站住!”官差们横刀交叉在景似身前,拦住景似。
景似去掏腰间的荷包,里面有她提前准备好的银子,只是没等她掏出来,花月简简单单传来四个字:“让她进去。”
官差们定睛一看,是平南王世子,忙收了刀朝花月抱拳,而后态度恭敬问景似:“不知姑娘想要探望何人?”
“景珩。”
官差们对视一眼,对景珩有印象,才刚抓进来还没仔细审理就被判了死刑,这很不寻常,哪怕他们底层的人也猜得到,背后定有晋国公施压,为自己的管家报仇。
按理说,死刑犯是不能轻易探监的,何况涉及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