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禾找太后帮忙,想着皇上总会听太后的话。
太后只是摇了摇头,“皇帝已经不是从前的皇帝了。”
自十年前的宫变后,皇帝身子大损,这些年愈发荒唐,将及时行乐奉为金科玉律,做事全凭喜好。
更遑论皇帝非太后亲生。
碍于江山社稷,太后这些年没少劝诫,无奈效果不大。
“你这丫头莫非看上沈辰安那小子了?”太后由清禾搀扶着上了慈安宫的台阶。
清禾不作否认,亦不承认。
太后到底是经历大半生的人,眼睛毒辣,哪会看不穿清禾的心思?倒也没多说什么。
沈辰安是个好孩子,可惜不开窍。
之后清禾坐立难安,等皇上醒酒了第一时间去求见,结果刚提沈辰安的名字就被轰出来了。
清禾穿着寝衣,抱膝坐在床上,捧着碗姜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景似听完,不太赞同道:“你太冲动了。皇上才罚了沈辰安,若有人着急为沈辰安求情,只会火上浇油。”
这么浅显的道理太后不会不知道,太后不阻止,大概也是念着清禾为沈辰安做的这些能传到沈辰安耳中,让沈辰安开开窍吧。
左右有太后撑腰,清禾就算撞皇上枪口上也不会有事。
第63章 定下婚期
清禾声音闷闷道:“他父亲是翰林院学士,当初有意安排他进翰林院,可是他据理力争,一头扎进大理寺,为此和家里闹不愉快,他该是很喜欢查案。”
景似默默听着,原来清禾早就留意沈辰安了,早就对沈辰安动心了。
“他以前破了不少案子,为死者伸冤,只是这两桩牵扯到某些更隐秘的东西一时不好决断,皇上便把他以前的功劳都抹去了,实在是……”
“昏君”二字被景似手掌捂住,止在了清禾的喉咙处。
“嘘!”景似提醒她,“这种话不能乱说。”
哪怕周围无外人也不成,因为一旦出口就等于扎了根,会容易再次口不择言。
清禾讪讪地住了嘴,把碗中的姜汤一饮而尽,辣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是仍压不住她心里的忐忑。
景似开解她:“沈大人不会革职太久,只要案子查明,他就能将功补过恢复大理寺少卿一职。”
再者,翰林院学士只有沈辰安一个儿子,总不会放任不管。沈辰安会无碍的。
清禾重重点头。
她实在太困太累了,躺下很快睡过去。
景似帮清禾掖了被角,忍不住打哈欠,困意叠叠压下来,身子发重,眼皮发沉。
一夜未眠的不止清禾,她也同样。
迈着虚浮的脚步,景似回房补觉去了。
大约睡到天色将暗不暗时,景似睁开眼睛,头有点痛,身体力气还未回拢。
屋子里的烛灯凉了很久,无人点亮,有些昏暗。
借着窗子的光线,景似见自己房中多了抹穿素衣的颀长人影,坐在桌前,指尖转着白瓷杯盏,品了下里面的茶水。
景似揉着眼睛坐起身,花月望过来,柔声道:“睡醒了?”
“花月?你怎么在我房里?来多久了?”
“太阳下山之前就来了,可惜某人睡得跟只小猪一样。”
面对花月的打趣,景似一时顾不上了。她慌忙抬手去擦自己的唇角,好在是干的,没流口水,就不知有没有打呼。
这憨态可掬的模样,花月瞧着不禁失笑。
景似掀开被子下来,花月担心她冻着,取了挂在架子上的棉斗篷来到景似面前,将景似整个人团了进去。
“我看你是真不怕染上风寒,说了不许喝凉水,桌上的水为何是凉的?”
被发现了,景似心虚不已,胡乱扯谎道:“奥,早晨是热的,我睡着后不让人打扰,就凉了。”
说完,景似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为什么下意识要说“奥”这个字?这不是明摆着让花月听出来她的谎话吗?
果然,花月气呼呼的,手一用力,团着景似的棉斗篷略略箍紧,却叫景似觉着还挺舒服,挺有安全感的。
她试探性地钻出爪子去拉拉花月的衣角,“别生气了。”
“凉水伤身。”
“我知道啦。”
花月无奈摇头,感觉自己都快成苦口婆心的嬷嬷了,不再多言,拉着景似的手过去坐下。
一匣子深棕色,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盒推到景似手边。
“这是什么?”景似好奇,一边问一遍尝试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没别的,是一踏纸张。
景似随手展开一张,最上方写了“地契”二字,不免愣住。再看底下印着的官印,手里轻飘飘的纸忽然变得千金重了。
这样的纸堆满了整个盒子。
“这是……?”
花月为何要带那么多地契过来?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花月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