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是为了她才会落到如此地步,这场劫难本该她受的,不是风儿啊。
风儿代替了她去死,何其无辜?!
不用风儿多说景似也能猜到昨晚,风儿定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与她换完衣衫后带她出小院,艰难行进了一段路,发现大皇子快来了便自己回去应付。
如同,景似自己对长姐那样。
“风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景似泣不成声。
原来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眼睁睁看着别人的性命一点一点消失,自己却无能为力。
听了景似的话,风儿只摇摇头道:“风儿不傻,能遇到花月公子是风儿此生最大的幸事。”
说到这,她凄凉一笑,“奈何风儿虽在公子身边多年,公子心中所属之人却并非风儿。但风儿不怪公子,感情之事从来勉强不得,景似姑娘也的确比风儿更配得上公子。”
景似垂泪摇头。
配不上的,她一点都配不上。
换做她是风儿,绝无可能做到此等大义,为救所爱之人的未婚妻牺牲自我,她比不上风儿。
风儿各握住景似和花月的手。
刺入脑中的银针随着时间往后推移,颅内出血量越来越多,风儿已神志恍惚,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仅凭着最后的力气把景似和花月的手交叠在一起。
风儿面带微笑。
曾多少次做梦都在幻想有一天能与花月公子挨得那么近。要死在花月公子的怀中,算不算美梦成真?
了无遗憾了吧。
风儿咽下最后一口气,终究……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风儿!”
景似哭着喊着摇晃风儿,可惜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留给景似的不过一具体温渐渐流逝的尸身。
她知道,往后余生,自己对风儿的亏欠再也没有机会偿还了。
“醒醒,你快醒来啊!”
恩情太重,要她如何承受?
花月伸手,轻轻擦去景似脸上的泪。
对风儿,他从来无情,只有交易,可也不得不承认,风儿是位善良的姑娘,出身风尘,却坚强勇敢,宛若一朵盛开在寒风霜雪里的梅花。
院门外,大理寺的人赶到。
清禾与景华听到屋子里的哭声不由担心,跑进去。
刚踏进门槛,看到屋子里的场景,景华率先反应过来拦下清禾。
清禾先是不解,景华朝她摇摇头,示意出去再说,清禾就懂了。
这个时候屋内的人正伤心着,让景似与花月待上一会儿,缓缓心情比较好,她们不宜打扰,便和外面的沈辰安以及大理寺一行人静静等着。
晨光越来越明亮,灿若金芒,洒进屋内。
景似哭了许久,像是要把多年积蓄在胸膛里的郁气全都哭个干净。
花月不言不语地就这么守候着景似,直到他发现景似的状态不太对,抬手贴上景似的额头。
发热了。
一夜霜露,染了风寒,加上情绪大悲之下,景似的身体好似随时会垮掉。
不过她硬是强撑着打起Jing神,余光瞥到床角处有一小撮灰烟。
景似抹掉泪水挪过去沾了点灰烟置于指尖捻动,再低头轻嗅,两条细眉颦起了。
这质地分明是香料烧完后的灰烬,细闻之下却无一丝味道,奇怪得很。
景似回头,望着没有生机的风儿,那双通红通红的眼睛里汇聚起了冷光。
“风儿,害你之人,我定会亲手送他下去给你赔罪!”
第47章 启程追夫
窗外,北风凌虐着世间万物。
床榻上,几点暗红似梅花盛开,绽放短暂韶华后,随风飘远,落在一块灰白色的碑石上。
碑石前,摆放着瓜果和香烛,几缕青烟袅袅上升,融进蓝天白云。
风儿生前一直被困于盛安的青楼,见识了红尘中最恶心的嘴脸,只希望她死后能得到安宁,生活在清净安乐之地。
景似会将这里,种上美丽的花海。
此时,她与花月正并肩而立。
花月的嗓音有些哑沉,向景似道出他与风儿之间的真实关系。
“风儿,是大皇子的人。”
对此,景似并不意外。
从风儿出现在此处,景似便有所预料了。
“她原也是一小官之家的千金,因家族获罪,男丁流放,她被卖入珠翠阁。”
“大皇子见风儿生得好相貌,以风儿在外流放的家人性命威胁风儿替他办事,寻找时机送风儿入宫伴驾。”
“风儿不愿,又无法摆脱大皇子,趁大皇子不留意,自行在珠翠阁拍卖首夜,被我所救。”
景似侧目,望着花月清俊的下颌线,“所以风儿成了你的人,为你办事?”
花月低头,凝视景似,目光恨不得穿进景似的内心去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在你心里,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