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心跟着往里走,一路走到庭院,他原先罚跪的地方,林沐心敛下眼神,等着引路的人走开,膝盖一弯就要跪,被陆砚踩住膝盖,“主人,您消消气行吗?”
“拿着东西来威胁我就别摆出这么一副委屈的样子了。”,陆砚抿了一口茶,“林家还真是人脉广。”
林沐心用袖子擦干净陆砚的鞋面污渍,执着地跪在陆砚脚边,“我没有威胁您,我是在求您,求您消气,您这么气着就是让我每一秒都在煎熬。”,林沐心膝行,用胸膛贴住陆砚的膝盖,努力抬高下巴,“陆砚,罚我。只要你能消气,什么罚我都认。”
陆砚瞧见林沐心到处是破口的嘴唇,端着茶杯送到林沐心嘴边,“几天没睡了?”
林沐心觉着气氛好像是缓和了些,大着胆子喝了一口,不喝还好,一喝就渴得嗓子冒烟,放肆地抱住陆砚的手将杯子里的茶水喝了干净,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瞬间一股血腥味,“从我被你丢出去,每天最多能睡4个小时,最差的情况连着三天睡不着。”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二世祖还能这么在意这些事了。”
林沐心有口难言,想说自己二世祖的样子都是演的,又没办法说出口,算了,林沐心捏住衣服下摆向上一拉,胸口布满交错的青紫色檩子,有些檩子因为没处理还在发炎,林沐心向陆砚讨饶,“刚才给你的东西,是我向我爸坦诚以后求来的。当时我爸听完气得跳脚,硬是打断了三根藤条,我疼得要死却只能假装没事,最后我哥看不下去了,护着我也被抽了一顿,我爸这才答应帮我去找。”,林沐心放下衣服,自然地把手搭在陆砚的膝盖上,“我现在浑身上下全是伤,我爸已经把我赶出了家,陆砚,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只能死在你家门口了。”
“不是说了,我不吃这一套?”,陆砚把第二杯茶送到林沐心嘴边,林沐心低下头又喝了干净,嗓子的干涩总算缓解一些。
“主人,我这不是苦rou计,我这是道德绑架。”,林沐心用眼神示意桌上的盒子,“听说您找了好久,您看一眼吧,我从小到大就被…呃!”,林沐心紧紧抱着坠落的盒子,背压在地上被石子硌到了伤口。
“道德绑架我,你还不够格。”,陆砚像是逗猫逗得没了兴趣,起身要走。
“陆砚,我真知道错了。”,林沐心发觉原来这一切只是陆砚在逗他玩,有点委屈又有点难过,“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原先我觉得你为什么非得和我计较这么一桩小事,后来我发现这是底线,是原则性的错误,不要这样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我只是想着偷偷瞒着你给我爸说一下情况让他们二老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你或者害你。”,林沐心抱紧陆砚的脚踝,“我求你,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求你让我证明我值得你的信任,求你不要放过我,陆砚,我求你。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哄你了,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我是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都怪我,我只想着这样能让我爸妈安心,我没想过这会让你失望,对不起对不起。”
陆砚没再走,而是蹲下来打开了林沐心抱着的盒子,里面是他想要了很久的一把紫砂壶,这壶是他最喜欢的名家的遗作,名为“忘川”,是那位名家祭奠他夫人的作品。陆砚曾经找到了拥有这把壶的收藏家,可不管出价多少,那个人都不肯割爱,最后只能遗憾放手。
陆砚摸了一把壶,合上盖子,“怎么得到的?”
“我和他说我辜负了一个人,不想等死了还没解开这个心结,我想活着的时候告诉他我错了希望他原谅我。那个人不买账,说很多人都会为了得到这把壶编一个故事,没办法,我只好给他看了我的伤口。”,林沐心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我跟他说,不管我能不能用这把壶哄好我辜负的人,都会把壶拿回来还给他。”
陆砚被林沐心逗乐,他从没见过拿来送人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林沐心还说得底气十足,“送人礼物如果没哄好呢?”
“他也这么问我了,我说…”,林沐心的手攥住陆砚的袖子,像是乞讨他的耐心,又像是生怕他要走,“不可能哄不好,因为他清楚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的诚意了。”
陆砚彻底乐了,确实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你可真是…”
“我可真是不要脸,我知道。”,林沐心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一旁,跪好,“陆砚,至少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行吗?丢了你的信任我可以再慢慢挣回来,但我求你能不能先别再生我的气了?主人,狗真的知错了。”
陆砚收了笑,瞥了一眼林沐心,“去处理你那些破伤口然后来书房。”
“主人!”,林沐心挡在陆砚身前,“东西,您不拿着吗?”
“不是说哄好了要给人家送回去的?君子不夺人所好。”
“没错,但是我这么不要脸,夺人所好不是很正常吗?”,林沐心捧着盒子,笑得得意,“我拿另外一样和他换了,陆砚,这是我们的和好礼物,你看行吗?”
“呵。”,陆砚抬脚就走,“等会拿来我瞧瞧。”
“是,主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