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短短三个字,没有哭没有闹,但左仟浔已经听出了她的伤心。
余牧的表情和略带颤抖的声音,目光里噙满了比失落更失落的情绪。
她知道,她已经伤了余牧的心。
或许是对爱人的同理心太强,左仟浔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她的回答不仅伤害着余牧,也伤害着她自己。
她像是拿着一把刀子在割自己的rou。
“长话短说,我们分手吧。”
余牧倒抽一口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掉,她告诉自己不准哭,可事与愿违,连眼泪都在和她作对。
她再去看左仟浔,还是面无表情,毫无动容。
“你怎么这么狠?你这个混蛋!骗子!你对得起我吗?”
左仟浔别过头去,眼眶泛红,又眨了眨眼,过生生憋了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哭什么哭?话是自己说的,就更没资格哭。
“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没办法,我意识到我对你可能不是喜欢。”
余牧听了更难受,忍不住抽泣,越抽越厉害,刚开始只是流泪,后来越想越难受,直接是控制不住地大哭,泪水如洪水猛兽一般冲破眼眶,视线中左仟浔的模样逐渐模糊。
嘴巴是咸的,连呼吸都是咸的。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余牧一边抽,一边抬手擦眼泪,“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你对我都是假、假的吗?”
左仟浔没敢看她。
“对不起。”多说一个字都是煎熬,除了对不起左仟浔不知道能说什么,她怕她忍不住去抱余牧。
“对不起有用吗!这就是你们直女的把戏吗?是觉得我年纪小、年纪小就可以玩弄我吗!知道我对你有多真吗!你这个坏蛋!混蛋!恶心!”
几乎是咆哮式的怒吼,十几米远的路人都忍不住回头看,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当事人已经无暇去关注这些。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伤心,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在一起的。我们不合适,你还年轻,以后会看到更广阔的天空,遇到更优秀的人。也许你自己也没搞清楚对我的感情,我们本来就不该是爱情。”这是左仟浔早就背好的台词,可说出来还是觉得很心痛。
“呵。”余牧哭着哭着突然冷笑了一声,说:“当然了,以后遇到的人,一定都比你好。”
“还有,左仟浔,我突然觉得很后悔,会喜欢你这样一个骗人Jing。”
后悔。
一听到这个词左仟浔慌了,眼里已经闪着泪光,她忙抬眼去看余牧,却她发现余牧已经不再去看她。
她宁愿看街边的电线杆子也不愿意看她。
“我后悔喜欢你,也后悔把自己给你。当然了,你左仟浔就是这样,做过的,永远不会负责。”
种草莓是,初夜也是,做过的,永远不会负责。她不是忘了,就是找借口说自己不喜欢了。
丢掉一个人比丢掉一袋垃圾还容易。
余牧觉得很讽刺,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为什么当初觉得左仟浔对她那么真,现在却觉得这个人无比虚假?
“终于知道一瞬间厌恶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讨厌你,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该骗我,我讨厌欺骗。”
左仟浔沉默不语。
刚刚是她自己在扎自己刀子,现在是余牧。
“如果不是余建军,你应该还在骗我吧?”
“不回消息冷暴力我,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是啊,你怎么会考虑我的感受?我已经被你睡过,睡过的不值得你再付出什么,对吧?”
左仟浔听不下去,慌了,“小牧!不要这么说好不好?”
“别叫我小牧!恶心!”余牧主动拉开距离,“从今天开始,划清界限。回到从前,陌生人。”
余牧眼眶还是红,泪还是想流,但她不允许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再哭,会很丢人,为人渣落泪极其丢人。
似乎觉得不解气,余牧又说了句:“和你的阿新玩去吧。”
左仟浔只是听着,不吭声,如鲠在喉,喉咙像是堵着塞子,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一旦说话一定会破防,其实已经在流泪,满脸都是泪,可是从那句质问之后,余牧再也没有看她。
余牧好像很累,她还想质问,可是懒于开口。
那种感觉就像是,明明一个人已经死了,还去问她是为什么死的,显得很没必要。
于是她折身走了,左仟浔抬眼看她,发现她没有回头。
晚风从街道那头吹来,带来烦躁的热气,路边橡树传来蝉鸣。
好像和那天差不多,蝉的声音,嘒嘒嘒,声音拉得老长。
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好像比蝉的生命还短暂。
左仟浔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也知道那个夜晚的分秒,或许都是她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