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后的俩人各怀心思,沿街不知走了多久,左耳是此起彼伏的车鸣,右耳是五花八门的店铺音乐,偶尔也有风声,初春的暖风吹落街樱粉色的花瓣,随意撒在行人肩头。
热闹中,只有他俩安安静静。
柯让忆起很早之前那些引起过他怀疑的面包店logo,当时以为只是巧合,毕竟他觉得宋兰沁和沈正安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两个人,现在想来真是没什么不可能。
他只觉得讽刺,心想自己和宋兰沁真不愧是亲生母子,傍大款都傍上同一家的父子俩,简直牛逼坏了。
可傍大款是一回事,为什么偏要当小三呢?
柯让想不明白,在他印象中,宋兰沁对柯志超的忠贞不渝放在以前是会被赏贞节牌坊的程度,难道他从小听到大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就算是长年孤独寂寞太久需要男人,可为什么偏要当小三呢?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是当情人被包养,为什么对象偏偏是沈东勖他爸呢?
这个世界就这么小吗?
明明从城东到城西都得坐两个小时的地铁,一座城市几十万的人口,怎么概率这么小的事就让他给碰上了呢?
柯让越想越烦躁,回神时已经落后沈东勖半步,他从后瞧见沈东勖肩上的花瓣,心中顿时百感交集,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此刻的心情肯定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他强压住躁意,开口喊道:“勖仔。”
沈东勖慢半拍地回过头,声音都落寞:“嗯?”
柯让试探着问:“你怎么这一路都不说话啊?搞得我都不敢出声了。”
沈东勖张了张嘴,只说:“没事,在想事情。”
“什么事啊?”柯让快走一步,侧头看着沈东勖。
“在想昨天数学考试的最后一题,我好像写错了。”沈东勖说。
倒不是故意撒谎,他也不想隐瞒,也想向柯让倾诉此时的烦恼,可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柯让也猜到他不会说真话,这事确实难以启齿,不过这番回答也说明沈东勖并不知道柯让认出了沈正安。
“别想啦,卷子都交了,而且最后一题肯定很难呐,你别对自己这么严格嘛。”柯让伸手抚开沈东勖肩上的花瓣。
其实他自己都心烦意乱,还要想措辞来应付沈东勖刚才的回答,又怕说出口的话情绪上有破绽,还特意加了好几个语气词,装作无事发生。
殊不知这句话僵硬的毫无感情,语气词也没起到一丁点作用,好在沈东勖同样心神不宁,听进耳朵里也并未多想。
回家时在小区碰到宋忍忍,就走在柯让前边没几步,应该是上完专业课刚回来。
他快步跟上去,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见宋忍忍戴着口罩,先是一愣,下意识问道:“你为什么戴口罩?”
“昨天熬到半夜,今早嘴边就爆了三个大痘!”宋忍忍气愤。
“下次早点睡。”柯让敷衍完又问,“你最近和我妈联系过吗?”
宋忍忍点头,“今天还联系了呢。”
“说什么了?”
“我眉笔用完了,借她的用了一下。”宋忍忍瞥他一眼,“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我传达吗?”
她深知这对母子互相不对付,俩人之间一个比一个傲娇,以往有什么事都是由她做中间人两边传达消息,她也早已麻木。
柯让问:“她今天在干嘛?”
“上班啊。”宋忍忍说。
“上班?”柯让挑眉,也是,陪金主逛街不是上班是什么。
“对啊,你有什么事要跟她说?”宋忍忍疑惑,她这弟弟以前从来不过问宋兰沁的事,怎么今天却问这问那的。
柯让轻叹一口气,认清现实后才开始担忧起自己和沈东勖,他们俩该怎么办呢……
宋忍忍没等来柯让的回复,又见他一脸忧愁的模样,实在是纳闷,不明白她弟今天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柯让把自己关在房里,他在书桌前坐了一下午,什么都没干,光想这件事了,回溯过往的种种,发现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宋兰沁之前是做房产销售的,那时候每天上下班都会回家,但在两年前柯让刚升高中时辞职换了工作,问原因只说是这行业越来越不景气,赚得不多,至于新工作,柯让没问过,她也从没提过。
所以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柯让哂笑一声,这可比他和沈东勖要早得多啊。
他将双手插进发缝中,手指攥紧头发,太阳xue突突跳着,实在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又可笑的事。
如果沈东勖知道了,那他们会完蛋的吧?
头皮被扯到发麻,柯让又蜷着指头无意识地抓着,最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他掏出手机决定致电宋兰沁。
他极少主动给宋兰沁打电话,以至于宋兰沁看到来电显示时愣了几秒,以为有什么大事,便腾出一只手来滑了接听。
一接通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