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在即,柯让却轻松了许多,毕竟有谁真正爱学习,早些结束就早些解放。
最后一天下了大雪,考完出来外边一片白,走廊栏杆上积了一层,柯让心情好,书包都还没背上,就先不怕冷地伸手去戳。
方梓明从隔壁考场出来,一眼就瞧见他在玩雪,走过去开口:“先别玩了,回班领寒假作业,班长说各科试卷加起来有这么厚一摞呢。”
柯让偏过头去看方梓明两指比出的距离,表示厚度,大概五六十张的样子。
他挑眉,“我应该能削一半去。”
临考前几天,政史地三位老师就分别提要求亮条件,只要分数达标,寒假作业就能免。
方梓明又羡慕了,想三门全免对他来说可能性不大,所以他只挑了一项政治专攻,七成靠背,两成靠理解,一成靠运气,相对来说还算容易。
等所有学生回班到齐,刘敏之站在讲台上喜笑颜开,学生放假她也放假,自然快乐的不得了。
“放假了孩儿们!”她并不问考得好坏与否,只乐着吆喝,“耽误一点时间发寒假作业,领到手就能走了,别一个个急得跟猴似的。”
数着试卷从后往前传,刘敏之又说:“你们政史地老师给条件了吧?成绩要等两个星期才能出,有十足把握自己不用写的,那就只写语数外,当然你们想写也可以。没把握的,先写了也不费事,寒假总共才多少天啊?别非等成绩出了死了心了才开始写,到时候来不及,知道吗?”
一学期的恩怨都因要放假了而化解,全班人都拖着音调乖乖答:“知——道——了——”
领完所有债务,学生们各奔东西,李创组团去Cao场打雪仗,柯让举手第一个加入队伍。
他虽怕冷,但这个城市难得下场大雪,银装素裹使得眼前一亮,怎么说也要与这雪来个亲密接触。
“先声明,我可手下不留情,别被我打哭了。”李创抬手在看台阶梯上薅了一把。
方梓明将几个书包围在一起,伞柄插在正中央遮挡风雪,“拉到吧,别小看人,打不过你,还躲不过你吗?”
“别打我,我就想来玩玩雪,不参与战争。”柯让说。
宋忍忍戴上手套,“他陪我堆雪人。”
话音还未落,一团雪球便飞过来砸在了柯让背上,力道极大,打在棉服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那白球四散开来,化成雪沫飞扬在空中。
柯让穿得多,自然是不疼的,但他不免有些懵,竟然被误伤了。
几个人伸着脖子扫描,在不远处的枯枝梧桐树下瞧见了正在捏雪球的罗牧宇,那人倒坦诚,龇着牙笑道:“我砸的,不是来打雪仗么,你们准备工作还没结束?”
宋忍忍拧着眉,“Cao,故意的吧。”
李创又往台阶上薅了一把,看着柯让说:“哥哥给你报仇去!”
他和方梓明一溜烟冲上前,留柯让和宋忍忍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比他大,谁叫谁哥哥呢!”柯让不爽,男生在当哥这方面有执念,毕竟谁也不愿做弟弟,何况他上学晚,本就比同届的学生年长一岁。
宋忍忍笑道:“我还比你大呢,也没听你喊过几声姐姐啊。”
“这是一回事儿吗?”柯让撇嘴,“我至少没认你当妹妹啊。”
宋忍忍乐了,两手圈来一堆雪,准备往上砌个雪人身子,想起什么来说:“放假我得去我妈那呆一阵子,她说想我了。”
“去呗。”柯让点点头,“对了,你妈后来生的那个,比你小几岁来着?”
“小一轮,刚上一年级。”宋忍忍说。
柯让又问:“你俩聊得来吗?”
“聊什么?动画片儿吗?我们看的动画片都不是同一个年代的。”宋忍忍嗤笑,“没什么感情,又不经常见,跟陌生人没两样。”
“也是。”柯让应和。
他明白宋忍忍这情况跟沈东勖的无法相提并论,一个是同母异父没相处过,一个是同父同母将来得打出生起就朝夕共处,而且亲情嘛,是最说不准的。
但他还是提出了假设:“如果你们都是同一个爸妈生的,每天都会见,但她小了你十八岁……”
这话刚说出口宋忍忍就皱了眉,听到年龄差时终于开口打断:“十八岁?天,我要是不正经儿些,我女儿都能和她一起坐推车了吧?”
差十二岁就有了条劈叉都过不去的代沟,连聊动画片儿都没有共同语言,差个十八岁还得了?是不是还得帮忙带孩子啊!宋忍忍眼前一黑,光是想想就头痛。
“你问这些干嘛?”
柯让捻着指尖的雪,也许是冻到麻木了,居然没觉得冰。他说:“沈东勖快要有个弟弟了,但他好像不是很喜欢。”
宋忍忍拍拍雪人身子,头也不抬说:“喜不喜欢都一个样,他家那条件,再生几个都轮不到他Cao心孩子的事儿。”说完又抬眸看向柯让,“你好像很在意他的感受。”
柯让没反驳,他无法对事实进行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