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庄半月内已有三人遇害,死者皆为青壮年,尸身上都有行过房事的痕迹,府衙的人判断死者三人皆是在行房事时被人从正面割喉一刀致命。由于伤口的深浅、尺寸都极为相似,死法也都一样,便断定凶手是同一人,且与这几名死者都极为熟悉,找寻凶手的范围就被初步定在这旧庄内,所以这段时间内总有人来寻人问话,一时间搞得庄内人心惶惶,宋管事要安抚死者家属,又要应付衙门的人,还得压着庄内乱七八糟的流言,这些时日忙得头昏脑涨,一个头变两个大。
巧的是没过几天温家本家又来信了,信中称大公子同友人游历至俞州,再小半月就要到旧庄了,要宋管事提前收拾好客房以便招待客人。这下着实是忙不过来了,不得已宋管事就给温别玉去了封信详述了庄内的几桩案件的情况,一是提前知会温大公子一声,二是温别玉为人谦逊温和,行事谨慎利落,宋管事埋了私心只指望着大公子到了旧庄后能处理此事,他好轻松些。
温别玉是温家大夫人的嫡子,年纪轻轻就展露出不俗的天赋,温庄主疼惜儿子,恰好他又与武林盟主梅丰文交好,当时年纪尚小的温别玉便被送到梅丰文身边习武,逢年过节才回温家小祝。也因此,温夫人觉得离儿子太远了,干脆在云州姜水城梅家旁边建了新庄,前些年慢慢搬过去后,俞州泗城城外的傍竹山庄才成了旧庄。
收到信后温别玉的反应倒是如宋管事所期望的一样,毕竟是自家名下的宅子,又涉及人命,当下温别玉就同友人商量,欲失陪先行一步,同他一行的几乎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自然不会放温别玉一人先走。只是同行中还有一位跟着远亲来的世家子弟,武功极差,生得娇贵,一路上舟车劳顿没少叫唤,远亲怕自己这弟弟吃不了苦,又怕拖累温别玉行程,本想带着弟弟在后面赶路,哪曾想他这弟弟一挥手十分豪迈地表示绝对没问题,于是便决定五人一齐往傍竹山庄去,事情一了再游俞州也不迟。
于是一行五人快马加鞭,原本五日的路程,紧赶慢赶竟是两日就到了。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深夜,宋管事提着灯笼上来领他们去正厅,说备好了酒菜和热水,为他们接风洗尘。五人赶了一天的路,又饿又困,只能麻烦宋管事将饭菜分成五份给他们端去厢房,宋管事连忙点头称是,几人互相客套几句便分别跟着仆从进屋了。
温别玉拦下宋管事,只要了热水,别的都不需要了,只叫人不必来伺候便回了自己屋。他住的还是小时候睡的偏房,温家举家搬迁后此处虽不常住人,但他们每年都会来此住上一住,宋管事也就每天都会叫人去打扫,不至于叫主人回来时有些地方落了尘土。这也导致温别玉梳洗完在榻上躺下时都没发现此屋有人住过的痕迹。
他睡下没多久,屋外便传来动静,门轻轻响了一声,有一人跨过门槛将门拴住后朝他过来,温别玉在黑暗中一睁眼睛,本以为是什么小贼,结果那人径直往他身上摔,温别玉吓了一跳,伸手扶住此人的腰,倒把这人吓得慌张出声。
“什么人!”竟是女声。
温别玉扶人站稳后立马松开双手,坐直起来:“姑娘是走错了吗?此处是我房间。”
那人嗤笑一声:“怎么可能,这里从来没人住……”不知这人想到什么,话音一收,提气就往窗口跑去,呼吸间就不见人影了。
“好俊的功夫。”温别玉本还带着睡气,借着月光看清这人步法,登时神思一片清明。他本以为是庄里的下人,若有这功夫,那定不是普通人了,又想起此人一进门便往此处走,走时也是毫不迟疑便从窗口溜走,似乎是对这里很是熟悉。
温别玉起身点灯,这才隐隐察觉到房里有别人住过的痕迹,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脂粉香,倒不知是什么人竟然能随意进出他的房间。温别玉往窗外看了看,早就不见人影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到底夜深,温别玉也不好弄出什么动静来扰别人的清梦,便关上窗子躺回榻上,打算明日再调查这人。入睡前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抬手放在鼻下,指尖上还留有那人的味道,除了有一股和房间一样的脂粉香气外,似乎还有淡淡的……荷香?
第二日温别玉起来时,有人也已经起了,正在后院练武,见他过来,裘尚笑他:“看来昨日赶路师兄真是累狠了,竟然比我起晚了。”温别玉便顺着笑道:“师弟Jing力旺盛,甚是勤奋。”裘尚是梅丰文的妻子秋润芽的弟子,和温别玉一前一后到梅家拜师学武,便以师兄弟相称。俩人正聊着,杜寒枫和孟怀英也过来了。
杜寒枫是北城雪刀门的门下弟子,他师父北长青是梅丰文结拜兄弟,孟怀英的师父则是梅丰文的师弟楚浩,几人从小一起习武念书长大的,脾气相合,便总走在一处。这会儿几人热了身,也不讲究什么独门武学要避嫌之类的,直接就在后院互相切磋起来。
几人中孟怀英年纪最大,其次温别玉,再然后是杜寒枫和孟怀英,但武功却是温别玉最强,轮着切磋完,三人相视一笑,便一同朝温别玉冲去。
裘尚同他师父秋润芽一样,使的是重剑,走的是力道那一路,杜寒枫的刀法讲究的则是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