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晚上,学校附近的小街就隐秘地亮起灯,宾馆住宿的招牌闪得很低调,这些地方身份证查得不严,收费也便宜,时常有男生女生躲躲藏藏地从里头钻出来。
最里面嵌着家成人用品自助店,近些天,魏柏每次路过,都会在路口侧两眼,让他遗憾的是,好像从来没见谁进去买过什么东西。
魏柏说生日礼物要挑傅知夏的时候,傅知夏踢了他一脚,可脸是笑着的。
魏柏认为,这是默许。
于是早半个月他就开始往脑袋里装下三路那档子事,甚至把齐飞从黑名单里拖回来,仔细看了一遍所谓的教程。
其实不看也知道需要买润滑和套子。
一切都顺其自然地发生,魏柏以为不会有意外,但是很突然地,傅知夏回了趟泙州,而且没跟他打招呼。
消息是傅知夏到了地方才发给他的,关键信息只有一条:早几年录的基因库匹配上了。
魏柏脑袋有些懵,这是不是意味着傅知夏要找到家人了?
他最先是替傅知夏高兴,可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魏柏脑子里预想出傅知夏跟亲人相聚的画面,会不会像电视里寻亲节目演的那样,失散多年骨血相连的人抱在一起,激动到痛哭,经过一场重逢的仪式,像错位的齿子终于严丝合缝地对上了,再也不分开。
他有些想象不出傅知夏面对那样的情况会作何反应,会不会有格格不入的尴尬?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
最后关机了。
以前他不接傅知夏的电话时,对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打到二十多个的?魏柏的心情逐渐被失落占领,从前傅知夏只有一个身份,往后可能会有很多。
这种失落持续到后半夜。
魏柏在睡觉,但留了一半神经,侧身躺着,耳朵压在手机听筒上,意识半梦半醒,模模糊糊,全是傅知夏的相关。直到骤起的铃声扎进鼓膜里,魏柏才刷地惊坐起来。
“干爹!”他开口时,手指已经划到接听。
傅知夏在电话那头笑,语气也轻快,听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还没睡呢?”
“没,等你理我,”魏柏的左手垂在腿上,拇指在食指上扣,有口气堵在胸口,他想问傅知夏不接电话的原因,但话出口时,变成:“你该让我陪你一起去。”
傅知夏那头有轻轻的呼气声,魏柏意识到他应该是在抽烟,可现在是凌晨一点,他该是怀着什么心情在抽烟?
“你马上就高考的人了,还拿时间不当回事?”
傅知夏的语气听不出来异样。
这是高考时间紧迫的问题吗?魏柏觉得他在转移话题,不想接这话茬,直奔主题地问:“家人怎么样,见过了吗?对你好吗?”
傅知夏那头很明显一顿,之后又笑起来,“好啊……好着呢,今天把没见过面的七大姑八大姨认了一遍,个个当我是宝贝,像看大熊猫似的,指着我小时候的照片,全都在抹眼泪。”
魏柏低着头,琢磨一下傅知夏说的场景,很奇怪,他不觉得温情和感动,反而像在办谁的葬礼,一帮子虚伪的人围着苦主哭。
“你哭了吗?”魏柏问。
傅知夏又笑了,轻飘飘地说:“没,我一个也不认识,哭不出来。”
“我没见过你哭。”
“那到时候哭给你看。”
“嗯——”魏柏想了想,问,“到什么时候看?”
好好的话忽然变味了,傅知夏笑着骂魏柏不正经,说:“我知道你又在想什么。”
魏柏挠挠头:“我生日那天你还回来吗?”
“回。”
“那我等你。”
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没挂电话,魏柏有种莫名的直觉,此刻傅知夏的情绪其实很低落。
“没事赶紧睡觉吧,都后半夜了,”傅知夏催促说,“我挂了。”
“干爹!”
魏柏拦住他。
“怎么了?”
“我爱你,”魏柏捂着手机强调,“全世界我最爱你。”
“嗯……”傅知夏轻声说,“我知道。”
挂了电话,魏柏躺回床上,脑袋底下是傅知夏的枕头,枕头下压着早就买好的安全套和润滑剂。傅知夏每天睡的位置,这两天是空的,魏柏的手摸过去,心也跟着空,最后手伸进自己内裤里……其实并不是很想要自慰,但想着傅知夏,撸了几下,还是硬了。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套子,拆了一个戴上,他还是第一次隔着套弄,滑腻腻的,沾了一手的油。射出来后,魏柏把装着Jingye的套子打了个结,随手扔到地上。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一帮毛孩子拿避孕套当气球吹,透明色的,吹得很长很大,像冬瓜上长了个ru尖,那时候避孕套是没有油的,不知道傅知夏小时候干没干过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