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你干嘛呢?”
傅知夏的声音倏然从耳后传来,惊得魏柏猛打了个激灵,正搓着内裤的手登时攥紧,应激地倾身挡住洗衣盆。
“没……”魏柏一时间喉咙卡壳,面色通红,说话都不利索,“没干嘛。”
“没干嘛?”傅知夏探头瞅了一眼,伸手敲在魏柏发旋上,“没干嘛你洗什么呢?多正常的事,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怕我笑你?”
魏柏:“……”
可不就是贼吗?而且是yIn贼,魏柏甚至有些恶劣的期待,如果傅知夏知道自己做春梦意yIn的对象是谁,还能不能说这事多正常?
“行了,你慢慢羞吧,不打扰你了。”傅知夏笑着转身,打算回屋。
魏柏忽然叫住他:“干爹!”
“怎么了?”
傅知夏回过头,余光自然地扫过魏柏手里的内裤。
“我……”对上傅知夏的视线,魏柏赶紧放下内裤,转而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嗷……昨天忘跟你说了,村里又来了个老师,是我同校的学妹,我今天得去县城接她。”
魏柏连忙起身,在裤腿上抹干净手上的水:“我跟你一起去!”
傅知夏笑笑:“也行啊,省得我路上太无聊。”
两人收拾好,吃过早饭,赶到火车站时差不多中午时分。
魏柏靠着傅知夏坐下,形形色色的人拎着行李从车站里出来,路过他。
魏柏倒不是为了等人,他只是想呆在傅知夏身边坐坐,不说话也好,他漫无目的地观察行色匆匆的旅客,发现这些人的表情个个像工厂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模具,一律带着风尘仆仆的疲累,让看得人也跟着兴致缺缺。
约摸十分钟以后,出站口走来一个女生,背着旅行包,拉着笨重的行李箱,脖子上挂着牛油果绿色的小皮包以及装着小黄鸭手机套的手机。
魏柏一眼就注意到她,这女生在人堆里很耀眼,倒不是说她多么漂亮,只是身上那股灵气很吸引人。
女生的头发是特别俏皮的羊毛卷,扎成个丸子头,面上带着浓淡适宜的妆,像秋末时节仍苍翠欲滴的常绿阔叶植物一样在灰败的人群里泛出生机。
傅知夏要等的肯定是她了,魏柏想,别的凡俗庸常的人都不像傅知夏该等的人。
下一秒,傅知夏就挥起手:“庄颍,这里——”
听到声音,女生随即灿出一抹笑,立刻破开人群冲傅知夏的方向奔来。
这情形让魏柏联想到自己,当初他在校门口第一次叫“干爹”的时候是不是也笑得这样灿烂,是不是每一个奔赴傅知夏的人都这样灿烂?
一个学妹尚且如此,女朋友呢?傅知夏说他交过女朋友,那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芭蕾舞?是不是像天鹅一样优雅?
傅知夏接下庄颍的包,背在自己身上,语气有些嗔怪:“你怎么背这么多东西,小心被压成抬不起头的豆芽菜。”
“给你带了好吃的。”庄颍眨眨眼。
“箱子给我吧。”魏柏跟在傅知夏身后,主动帮庄颍拉上行李箱。
庄颍这才意识到这个沉默的少年跟傅知夏是一道的,她有些迷惑地看向魏柏,拽拽傅知夏的衣角:“知夏哥,这位是……”
“我儿子啊,”傅知夏伸出胳膊拦住魏柏的肩,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洋洋得意道,“魏柏,‘翠柏如蒲苇‘的柏,是不是很帅?”
魏柏正在解释些什么,一侧头鼻尖险些蹭到傅知夏的脸,心跳瞬间乱作一团。
傅知夏又将手挪到魏柏的后脖颈捏了捏:“我发现你现在好像越来越不爱说话了,看到漂亮女生害羞了?”
“我才没有。”魏柏拉着庄颍的箱子往前走了两步,赌气似的摆脱了傅知夏的触碰。
“你们是……父子?”庄颍瞪大眼睛看看傅知夏,又看看前头走着的魏柏,上下嘴唇都合不拢。
傅知夏笑笑:“我认的干儿子。”
“不是,知夏哥,”庄颍忽然凑近傅知夏,踮脚附在他耳边悄悄问,“是来当老师都发这么帅的儿子吗?我不要儿子,我要求组织分配男朋友,而且……我觉得魏柏就很不错。”
“小庄同志,你想要男朋友可以向组织申请,给不给分配我不晓得,还有,不要打我家小朋友的主意。”
庄颍挑挑眉毛:“那可以调戏吗?”
“不……”
傅知夏正要说“不可以”,碰巧魏柏此时转过头。
魏柏看到身后两人正交头接耳、动作亲昵,脸色瞬间冷了几度,蹙眉盯住傅知夏问:“我们去哪?”
“去……”莫名其妙地,傅知夏竟被魏柏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他问庄颍,“你吃饭了吗?”
庄颍倒不客气,嘿嘿傻乐:“没呢。”
“那正好,”傅知夏拖着行李放到了寄存处,出来时看看手机,已经是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吃完再回去。”
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