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高烧。
这么玩不起,还敢告我。赵文宪皱了皱眉头。
“老大老大,这怎么了?”
“发烧了。”
“哈,真可怜。”对面的小弟应付一声,“蛋糕礼花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咱什么时候去啊?”
“老大老大,你先去,我帮你把他弄教室去放着。”一个小弟懂事道,伸手就要接过林安。
就这么,不管了?
赵文宪不自觉地心揪了一下,一股自己无法察觉也不想承认的愧疚扩散开来。
他抬手看了看表,九点,南川一般十点才走,送去学校旁边那个诊所再回来,来得及。
赵文宪抱着林安,对其他人说:“毕竟也是我弄的,我送去隔壁诊所,你们教室待命等我。”
几个小弟看着赵文宪远去的背影呆愣了几秒——老大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性了!
赵文宪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的林安,晕过去都还皱着眉头。真是麻烦。
活该,让你告我。赵文宪想着不禁失笑。
“医生。”赵文宪抱着林安走进诊所,一进诊所,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哟……还有客人……咋回事?被狗咬了……还是,嗝……被车撞了?”迎面柜台后瘫坐着一个四十上下胡子邋渣的男人。似笑非笑的问,说话间隔间,还打一个长长的酒嗝。
早听说学校门口的诊所老板是个酒疯子,平白占了这么好的地段,生意却差的出奇,大多时候穆川的学生宁愿跑远一点,不是万不得已不会来这里。
“发烧。”’赵文宪眉头不由一皱。
“发烧,那简单,抱过来点……我给……打,吊瓶。”
赵文宪闻言抱着林安走上前,那醉酒医生手颤颤巍巍拿出针,转过去俯身在柜子里翻找药瓶。几次重心不稳就要往地上栽去。
赵文宪内心犹豫了几秒,把林安放着旁边的一张板凳上,拍了五十块钱在桌上,转身就往外走。
那医生找着:“在哪呢?……发烧打什么来着……发烧……发烧……诶!你不能把人给我撂这啊!这……昏迷不醒的,死我这了怎么……办?”
赵文宪闻言,渐渐停住了已到门外的脚步,捏紧拳头,站定了两秒便转身往回走。
回到原来的位置,那医生已经作势要给林安插针管了:“血管……血管……是插大动脉还是静脉来着?……这根鼓的不错……试试!”
赵文宪一把推开那医生,抱起林安就往外走,九点二十五,其实送去医院也还来得及!
拦下一辆车,几分钟后,赵文宪抱着林安出现在医院门口。
快点。再快点。
赵文宪大步走进去,挂了急诊号。
量了体温,39.5°c。坐诊医生是个长相秀美的女人,她掰开林安的眼睛看了看:“这孩子长期营养不良啊。低血糖又发高烧,先去打两瓶葡萄糖。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不是。”赵文宪回答。
“那你是?”
“我是他同学。”
“那你先去缴费,然后带他去急诊台打吊瓶。”医生开单子,头也不抬地说。
“医生,我只是送他来,我还有事马上要走。”赵文宪赶忙解释。
医生闻言皱着眉头抬头:“要走?这人现在还昏迷不醒的,你要走了人怎么办?总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睡医院里。你这怎么做同学的?”
“他一会醒了……”
“他这低血糖老毛病,什么时候醒是一回事。你要是不管,起码联系一下病人家属。”医生完了还补充道,“托给个不靠谱的同学算什么事。”
病人家属?
赵文宪只知道林安家在乡下,哪知道他有没有什么亲戚在附近。再者,叫老师?这大晚上的,哪个老师愿意来?
“医生,他家属都在外地。你看,能不能就把他放这你帮忙看一下,等他醒来他能自己回去的,我真有急事。”赵文宪难得礼貌道。
“谁说一定要你留着?你有急事就走吧,只是说,”医生签了单子,面无表情地回头望着赵文宪说“你要走了实在太不是人了。起码把他放住院区病床上。”
赵文宪心上揪着。太不是人了。
林安这样是谁害的。赵文宪此刻只能压抑着自己不要细想。
赵文宪抱起林安就往外走。
“等等,写个电话号码,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通知你来收尸。”医生补充道。
赵文宪愣了一秒,折回来写上电话号码,完了继续往外走,不多时,已经安顿好林安,往学校走了。
九点五十左右,赵文宪总算是回到了学校。
“老大老大,你可算是来了!”几个人一见赵文宪就跑上前,“南川都开始收书包了!走走走走走!”
赵文宪神情有些恍惚,那几个人诧异了一秒,反应过来慌不跌把赵文宪推到预备地点。
赵文宪到地以后,那几个人又一溜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