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龚英随就没再提过同居的事。
他和陈调像普通情侣那样,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聊天,约会,逛街。唯一不太像的是,每次都会跟着一个陈误。
陈调经常觉得陈误是多余的,事实也是如此。
陈误是他和痛恶至极的强jian犯生下的孩子,他从来都不想要这个孩子,肮脏的血种,生下他就像是他对那个强jian犯的妥协。
可是他没有选择,他的子宫是脆弱的,堕胎可能会让他死在手术台上。
他只能生下这个孩子。
三年多过去,陈调对儿子早就没了恨意,毕竟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甚至可以说,陈调是真正爱着这个孩子。
但龚英随的出现却让他觉得陈误是不该存在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产生这样的想法,可每当看见龚英随像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陈误,内心就无法控制地涌上令人浑身不适的愧疚感。
龚英随对孩子的来历深信不疑,认为这是陈调和其他女人意外生下的。为了让孩子喜欢他,龚英随每天都陪着陈误,陈调上班的时候就带他出去玩,龚英随温柔的性格,陈误每次犯错龚英随都好声好气地教育他,说不动才来找自己,然后陈调就会狠狠地教训陈误一顿。
导致一段时间下来,比起自己,陈误更喜欢和龚英随带在一块儿,一会儿不见就念叨。
每次看见陈误粘着龚英随,而龚英随毫无怨言,笑眯眯的耐心地陪他玩,陈调心里的愧疚感就达到极点。
他甚至为龚英随感到委屈不值。
他被蒙在鼓里,只知道陈误是自己辛苦带大的孩子,却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由一个恶心的强jian犯和他这个长着两套生殖器官的怪物生下的。更想不到他这个怪物,还是被人强jian过两次的破鞋。
如果龚英随知道这些,大概就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毕竟像他这么优秀的人,身边好的选择多了去,何必选择他这种最差的。
这天龚英随照例来公司接他下班,才刚回国,龚英随说有些不适应,就先没去工作,所有时间都花在他和陈误身上。想起这个,陈调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上车后龚英随递给他一个东西,对着他说,“我今天带陈误去看幼儿园,这家我倒是觉得不错,你看看怎么样。”
陈调一愣,把手里的东西拆开,是一所幼稚园的协议书,这所学校是A市最好的,有钱都进不去。
原先他也是想把孩子送到学校,但正规学校必须是A市上层阶级的户口,还有很多硬性要求,再说陈调手里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给陈调交学费,陈误去幼稚园的事就一直搁着。
直到现在龚英随提起。
陈调只看了一眼就把协议书放到一旁。
“不满意吗?”
陈调摇摇头,“没有……上学的事……我再考虑下吧。”
在向龚英隋坦白所有事情之前,他不想再麻烦他了。
龚英随默默看了陈调一眼:“怎么了?”
陈调没回答,望向窗外。像是贴心地给陈调空间,龚英随也没再问。
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熟悉。
快要到家了。
陈调最终还是没忍住朝龚英随开口:“如果你发现,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你还能接受我吗?”
龚英随没有说话。
眉头皱起来看着前面的路,没听见陈调的话似的。
随着龚英隋的沉默,陈调的心也沉了下来。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车门,和龚英随相处的越久,陈调就愈发陷进他的温柔里,根本出不来了,他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还要爱他,离不开他。
如果现在分开……
仅仅是这么想着,陈调心里痛得像被针扎,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即便是再怎么挽留也没用,就当做了个美梦,够他记一辈子了。
车停到陈调家楼下,陈调不敢回头看龚英随脸上的表情,想直接下车,哪想龚英随又故技重施,把门锁了。
“我要……下车……”
他听到龚英随叹了口气,然后听到一阵窸窣声,陈调回头就看到他把自己的钱夹拿了出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刚出国的时候,我不太适应,整夜失眠,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没办法正常生活。家里人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也没用,然后我翻到了你的照片……”
陈调心里一动,他垂眼看过去。照片上的他很青涩,背景是在宿舍,不知道龚英随是在什么时候偷拍的,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你的照片居然让我熬过了那段黑暗的日子……”龚英随皱着眉,像是想起那段不好的往事,他凑上去亲了亲陈调的鼻尖。
“那时候我才明白过来,我比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龚英随走进电梯,心情愉悦地甩了甩手里的钥匙。
想起刚才陈调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内心生出一种无与lun比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