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堤看着前方一人高的落地巨型萤幕,萤幕内是超人正面形象的宣传影片。
超人目测身高一百九十公分以上,挺拔身影在大楼中快速飞梭,黑灰色的紧身衣完美的贴合在虎背熊腰的健壮身躯,超人冲到一个吓得跌倒的平民前,硬生生接住被敌对机器人掷出、迎面而来的休旅车,浑身肌rou隆起,用极其帅气俐落的姿势将休旅车丢至一旁。
「快走。」镜头一转,离镜头最近的是吓倒在地的平民後背,前方是超人伟岸的背影,无畏如山般挡在敌人之前,虽没有看到超人张嘴,但快走两字充满着自信、冷静、以及将保护平民视为使命的毅然决心。
背景音乐响起,低音鼓、管弦乐缓慢加入,显现战场的庞大与残酷,超人虽没有斗篷飘扬,脸部也只有几道Yin影刻划出英勇与坚决,但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与仰望,彷佛这个男人是一道永不能被推倒的墙。
画面一转,巨大落石声响起,超人在击败反派的最後,反派虽被超人揍得撞碎柏油路,但却使用超能力,朝着平民聚集的地方丢出一块三人高的残砖破瓦,超人反应不及,用极快的速度拚死接住,但被力道带的一偏,连人带石狠狠撞进地面,被撞凹的地面冒出滚滚尘烟。
一个小孩挣脱父亲的紧抱,一手拿着超人玩偶,往那深坑处不顾危险的冲过去,画面是小小的运动鞋在地面奔跑,手上超人玩偶被跑步弄得一震一震。
画面再转,小孩拉住超人在岩砾外毫无生机、低垂的右手,被尘烟弄得咳嗽不止,超人的右手没有反应,小孩把手上的超人玩偶凑到超人的掌心,开始搬着明显对他而言太大的岩石。
小孩虽然流着泪,却没有哭出声,发出吃力的声音搬开一个岩石,眼泪趴搭趴搭的落在碎石上。
鼓声早已停止,管弦乐亦渐趋沉默,只有小孩徒劳无功挪动小石的声响。
一片寂静。
超人玩偶发出声响,超人低沉的声音说:「我会保护大家到最後。」
超人的手掌突然握紧玩偶。
管弦乐此时加入,小提琴的声音快速拉出激昂的乐章,巨大的岩石松动,超人呻yin着从瓦砾堆下举起破碎的岩石丢到一旁,小孩故作坚强的哀容冻结,接着破涕为笑,大叫着看着超人缓缓站起。
超人先是笑笑地看着小孩,接着抬起昂然下巴,看着远方安然无恙的群众,像是有甚麽突然爆炸,群众欢呼声呼天抢地。
镜头带到超人的脸,额前的血缓缓流过超人的眼罩,他略微跛脚,夕阳落在他深刻分明的五官,血被夕阳照的闪闪发光,他微笑着看向远方,群众欢呼声渐小、超人的脸渐渐模糊,字幕浮现:
「超人也许可以被击倒。」
「但超人永不低头。」
萤幕画面倒转。
「这里。」会议室中,西装革履的男子指着萤幕中建筑的一侧,画面瞬间定格,手指出的位置形成一个红圈,群众中一个人没有跟着欢呼,反而是看着侧面。
「这用後制盖过就好了吧。」另一名穿着白衬衫的男子道,会议室里约有十几人,都是各部门主管以上等级的职员。
「不,你看这人看的方向。」沿着那个貌似出戏的平民视线,可以看到在影片画面的角落,另一个男人被压得血rou模糊,腹部底下貌似是肠子般的粉红物体外露,而压住他的正是超人一开始空手接住的休旅车。
西装革履男子手对着大萤幕轻挥,画面转换,从狭长的影片和摇晃的掌镜可以看出明显是路人业余的拍摄,画面清楚看见那人被超人接住後随手一丢的休旅车砸中,摔在地面爆出血来,背景是掌镜男子的惊呼和脏话连篇。
「麦堤,我们讲过多少次了。」一个男子叹气,衬衫上的名牌显示他是公关部的主管。「如果丢出去的东西你没把握不会造成伤亡,从一开始就不要接住,这样如果有死伤也不是你的错。」
麦堤-也就是卸下装备的超人,影片中有着英勇健壮的身材、自信俐落的气场,这时却只能低下眉眼说:「是。」
「掉了多少支持度?」公关部主管问。
「个版贴文按赞数平均掉了百分之七、前五大论坛近七天的贴文中负面情绪字眼多出了百分之十七。」
「十七。」众人叹气,有几人将脸深埋掌心。
「联系到了吗?可以用甚麽理由把那影片下架?」数据部主管几乎是激动的问。「过於血腥?不符社群道德规范?」
「联络上了,但上次我们支持的候选人睡到他们 CEO 的儿子,丑闻虽然没有爆开,但也都上了各大匿名版热门话题,他们记仇到现在,死活不肯删。」
不知道是谁重敲了桌面,发出碰一声重响,麦堤正襟危坐,微微低头表示遗憾,视线则侧过看向萤幕,萤幕继续无声拨放着宣传片的内容,字幕显示着:「但超人永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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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堤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公开超人的身份。
他从十七岁初初崭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