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鸿胪交锋
想想也没别的办法了,范九郎顶盔掼甲就要走,三郎一把拉回来,把他甲胄解开脱下,才放他离去。
在御林军将士的眼光下,三郎慢条斯理给自己穿上盔甲,毕竟才十六岁,穿着成年人的盔甲显得他娇小,可气势姿态一样不缺。
三郎站在宫门口一动不动,挺拔如松,刘玳的儿子刘昂经过,后面跟着一批排场不小的男女仆人。
刘昂瞥过那群御林军,正巧抓住一个偷看他的,那目光极为高傲,很像嘲笑,一怒之下,他手一指:“大胆奴才,竟然敢偷看我。”
三郎疑惑不解,“我没偷看啊。”光明正大看的好吧。
刘昂小时候胖乎乎长得怪可爱,长大了抽条没抽好,满身横rou,少了小青年的爽朗朝气,他一动,全身的rou都跟着抖上一抖,包括脸。
三郎觉得辣眼睛,撇开眼不再说话。
刘昂以为他是怕了,得瑟起来,“听着,给我道个歉行个礼我就原谅你。”
三郎:“???”
三郎:“脑子里怕不都是油。”
刘昂一听要上去揍他,后面的侍从立马拉住,“王子,这是燕朝,不能随意动手的。”
刘昂不服气地叫嚣:“奴才而已,我凭什么不能动手?”
侍从看了圈御林军,几乎每个都含着怒火,苦巴巴地解释:“王子,御林军可不是奴才。”
那全是贵裔子弟,军衔高的综合地位不一定比刘昂低。
三郎勾起嘴角笑了笑,无所谓地对刘昂弯了弯背,揖了一礼,“刘世子勿怪我无礼。”
说是道歉,头都没低下来,刘昂不满意,想叫他重新来一遍,已经开始引起人围观了,毕竟心里虚,灰溜溜跑了。
等范九郎的下一班来接班后,三郎终于缩了缩肩膀,太他妈冷了。
使臣入京次日,置酒于长乐殿,宴请各国使者。
钟婉笑yinyin坐在秦姝身侧,怀里抱着兰陵公主安雅,下首坐着三皇子济南郡王,可谓白捡个儿女双全。
刘昂看到三郎的时候,恨不得钻桌子底下去,众目睽睽下,三郎豪迈举杯,“敬刘世子。”
众人讶然,燕国和后梁,要和解了?
刘玳不动声色地推了推刘昂,叫他别愣着,秦家的孩子都大方得体,他刘家的也不能差。
刘昂低着头硬是不敢看三郎,“敬郡王。”
三郎笑眯眯灌下酒,朝秦姝和钟婉挤了挤眼。
钟婉低声道:“淘气。”
刘昂长在西城县里,自小受人□□,被人欺负,一朝得势,做了王子也大气不起来。
但别国不知道啊,尤其西域诸国只看得出两国皇子王子的区别。
钟婉盘算着通商协定,西域人喜欢的丝绸瓷器可酌情免税。
酒过三巡,刘玳下首的方卓资出言:“家弟五年前在边境有些误会,被捕入京,收押大理寺,燕帝陛下可开恩让我一见?”
秦姝微微一笑,“朕并不知此事,王卿。”
王亭松起身道:“有这么一人,是战时偷渡,他又说不出来处,只好上京关押了,多年无人认领,我实在头疼啊。”
方卓资咬咬牙,“能否让我一见?”
王亭松:“我已离任,使者可问新任大理寺正卿。”
谢百龄跟着起身,向四周抬手致礼,接受了同僚的拍掌道贺,又严肃地坐下了。
看得秦姝简直扶额叹息,她手下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弄得她这个头子也奇奇怪怪的。
方卓资Yin鸷地看着谢百龄,那人不为所动。
气氛诡异,毫无所觉的赵嘉敏对他几个座位开外的任千白说了句:“这鸭子不错,你尝尝。”
其他人各做各的,钟婉喂完了安雅,回头一看,“三郎?”
三郎不见了,他跑去跟后梁王子偷情了,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刘昂嚷道:“你是燕帝的皇子早上为什么不说?”
三郎一翻身把他压住:“我是代人值岗,站在那个地方,我不是皇子,是御林军。”
刘昂一个年近三十的大胖子翻不了身,用头撞三郎的头,以石击石,三郎嘶一声:“真狠,你爹让我二哥过年都回不了京,还不能打你了。”
对方奇怪道:“是漠北王不行了他才回不来,关我什么事?”
三郎一愣,随即尖声道:“你说什么?”
崔琪年过杖朝,是少有的高寿,如山一般屹立漠北几十年不倒,可是,他会老的。
燕朝国中不知消息,肯定是崔琪刻意瞒下的。
秦姝坐在案头默然不语,钟婉担忧道:“陛下,老王爷高寿,不该太难过……”
“我不是为这个难过,阿爹阿娘走时,没舅舅我撑不过来的,现下我却不能在他身边。”
秦姝头上最后一道保护伞即将离去,正是考验来临的时候,她甚至不能亲至漠北。
三郎突然闯进内室,跑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