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婵平日里弯弯的眉眼倦倦地往下垂, 像午后被晒蔫了的花骨朵,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口红,demon的口红包装做得很不错,浅淡的碧色为底,上面印刻着数枝白色梅花,清新雅致,是苏婵一贯喜欢的风格。
放在以前,她肯定仔细端详把玩,一支口红就能琢磨上许久,今天却莫名静不下心来做别的事,只觉得坐立不安,心烦意乱。
靠在清凉的木椅上,却仿佛如坐针毡,休息室的空调开得很大,冷风对着苏婵直直地吹,吹得她甚至开始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将手中那支口红放回盒子里放好,起身想出去走一走。
她刚起来一转身,门恰好被推开,连笙鼻尖带着薄汗,手在面前不停扇着,感受到休息室里吹透心扉的凉风,长舒一口气,快步进来将门关上,还笑着朝她打招呼:“来得这么早。”
苏婵眨眨眼,闷闷地应了一声。
她心想这人怎么一点也不纠结,好像也不紧张,要是换做自己偷偷用别人的m call被正主发现了,怕是要就地挖个洞钻进去,短时间之内再也不想和那个人见面。
纵然她心里为连笙找了无数个借口,连笙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如往常,她心里却在不知不觉中埋下一颗种子,渐渐发芽生花,像一个小小的疙瘩,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发散思维,胡思乱想。
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得那么自然了。
苏婵皱着眉,像力道都打在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埋怨着自己敏感爱瞎想,却又无法克制住自己发散得无边无际的脑洞。
连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她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乱糟糟的思绪和想法揉杂成一团缠绕在一起的丝线,找不着办法,也理不出头绪将其解开,苏婵越想越陷入一个死局,只能敲敲自己脑壳,命令道:“苏婵请你立刻停止这些糟糕的想法。”
连笙原本撑在桌子上看demon分给两人的口红,一边习惯性地无时无刻关注着苏婵,正好瞥见她紧绷着一张小脸,右手握成拳,严肃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偏过身忍俊不禁道:“你怎么了,头疼吗,是不是感冒了?”
“没事。”苏婵摇摇头,话音刚落,就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连笙望了一眼她身后挂着的空调,冷风都直直望她那个座位上吹了,神色了然,当即将自己位置上的靠椅转了过去,冲苏婵说道:“我们换下位置吧,你坐这边。”
苏婵愣怔了一下,茫然地看着连笙。
连笙无奈地勾了一下嘴角,戳了戳软软的椅背,解释道:“我热。”
“噢。”苏婵乖乖站起来坐到连笙位置上。
连笙什么时候做了指甲,鲜红色明艳又漂亮,衬得她那双纤长白皙的手更好看了,苏婵想。
殊不知她心中烦闷脑子也有点转不过来,不小心把话问出了口。
连笙疑惑地挑了下眉:“做了好多天了啊。”,她失笑:“你不会今天才发现吧。”
苏婵支吾道:“我一般不太注意这些……有挺好看的,嗯……而且是在你手上。”
连笙满意地笑了笑,可以,即使今天的苏婵有点别扭,但嘴还是很甜。
哪哪儿都特别讨人习惯。
她习惯性抬眼望向连笙,明明自己刚刚纠结着怕见到这人,一见面视线却又离不开她了。
苏婵叹了口气,见连笙手伸进包中鼓捣了一会儿,掏出一见轻薄的防晒衣,她似乎不太满意,皱了皱眉,却还是递给苏婵。
“穿上吧,别感冒了。”
苏婵看着她从那个小巧玲珑的包里陶出来这么一件薄薄的、轻巧的防晒衣,又最后居然递到自己面前来,顿时哭笑不得。
接过那件衣服,却觉得上面还带着连笙手心里的温度,心中一暖,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她亲手送到自己面前的关心。
穿上那件防晒衣之后,又觉得啼笑皆非。
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
为什么她和连笙单独两个人待在一起,气氛总是往越来越姬的方向发展,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是连笙天生会撩,还是她自己想太多?
苏婵一阵脑壳痛,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这个死循环……
她低眉敛目,又忍不住抬眼望向连笙,眼神中竟带着少许茫然和委屈,看得连笙心中的小鹿一头撞在墙上,一时间也哑然无话。
像深蓝天幕下,漫无边际的大海里,新鲜带着咸味的波浪中一只孤独的鲸,无意间望见旷阔天空中那一轮孤月,月光洒在鲸身上,清冷的月华竟带上些许温度。
天幕和海洋一样广阔深邃,漫漫无际,像镜像复制一般的存在。
而月与鲸,无声相伴,却又心心相印。
连笙表面上随意自然,所走的每一步其实都在脑中演练过无数遍,生怕哪里出了差错,唐突了她的心上人。
苏婵在努力和她对上脑电波,时而擦出一零星的火花,很快却又熄灭,眨眼般短暂,然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