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的别墅仍然完好地保留着同居时的样貌,连门口摆放整齐的两双情侣拖鞋都被洗刷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记得当年收拾东西走人时的仓促逃离,薄星尧几乎要真以为这几年一个人的自在生活只是短暂的离开。
他最终还是回来了,心甘情愿地再次套上了枷锁。
调教室的深灰色长毛地毯不见了,入目的是一大片暖色调的实木地板。
窗外透进来暖洋洋的日光照射在地板上,薄星尧在调教室门外就脱掉了拖鞋,此刻赤着脚踩着日光,心里却本能地忐忑不安,连走路的姿势也感到说不出的别扭。
“站着不舒服?”严景辞轻笑一声,开了手边的一个展示柜,选了根柔韧的藤条,“啪”,用力抽在柜子上。
“头一回在调教室站着走路,还真不太习惯”,薄星尧检阅一般一个个柜子巡视。透明的或是不透明的柜子都被擦得几乎一尘不染,里面摆放整齐的器具也都被保养得淡化了时光的痕迹。
“一直都是你自己收拾?”薄星尧抬手用掌心去接严景辞甩下的藤条,轻微地“嘶”了一下,“留着旧物就足够你做做样子了,打扫卫生这种小事也值得你严大总裁亲力亲为?”
“我答应过你,这个房间不会允许第三个人进来。你也不在,没人帮忙,我只能一个人打扫。”
“哦”,薄星尧没有接他的话,既然他不准备再次成为房子的另一位主人,探讨这些“第二人、第三人”的话题就没有丝毫的意义。
他屈膝跪在了严景辞脚边,恭敬地伸出双手捧住严景辞垂在身侧的手,上身前倾,落下一个诚挚的吻,“先生,尧尧准备好了。”
第一次进这间调教室时,他叫的也是先生,只不过眼神闪烁总是忍不住到处偷瞄,亲吻手背时连薄薄的唇瓣都在颤抖,神情青涩懵懂。
这是严景辞教他行的主nu问安礼节。
那天薄星尧在会所受了点惊吓,又是第一次受调教,严景辞鬼使神差地自创了这样一个不lun不类的姿势诱哄着他认了主。
薄星尧后来见得多了自然懂了正常的问安礼该是什么样子,虽然角色play时也吻过军靴靴面,可是严景辞既然不提让他改,他自然不会上赶着找罪受。
薄星尧脱光衣服,挺胸张肩分腿跪好,摆出展示的姿势,眼神追随着严景辞翻找的东西,盯着那些熟悉的老朋友看。
“你还留着这个呢”,薄星尧没忍住捡起被严景辞扔到地上的黑色软皮记事本。
本子的后半部分被粗暴撕去,仅剩的写过字的小半部分也显然经受过暴力摔打又被暴力抚平。
薄星尧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他当年的笔迹,实话说,大多数的字迹都潦草丑陋,个别的刚刚写上就被泪水染得模糊不清。
临分手那一年多,两人都在拼事业,有时候忙了小半月也凑不出空痛痛快快玩一场,多半是欲火难泄时赖在对方公司里匆匆忙忙弄上一回。
严景辞某一天买了个本子,煞有其事地起了个名“家法册”,每次犯错就小惩大诫逼他把欠着的部分记账,准备等到合适时候再罚。
就这样一直到分手,一堆零零散散的记录都没消。
“尧尧,读出来”,严景辞坐在调教室靠窗一侧的单人床上,招招手示意薄星尧跪过去。
地板毕竟比不得长毛地毯,跪了有一会儿的膝盖刚刚挪动几步就疼得薄星尧弓下了背顾不上保持姿态优雅,至少他此刻真切地默默想念着曾经陪伴他无数次跪省的那块地毯。
“先生,为什么要把地毯拿掉啊?这地板也太硬了吧。”
“忍着”,严景辞挥起藤条催促薄星尧尽快摆好展示的跪姿,“最后三页,什么时候读完就什么时候去床上。”
“一周内第二次误了门禁,罚五十板子,念在第二天有例会,左半边屁股抽二十板子,欠账翻倍记六十。”
“胃疼不吃药,偷吃甜筒,顶嘴。罚前后小嘴各二十下,罚一半,欠账翻倍记二十下。”
“未请求主人就私自取下ru环,罚戴一周鸟笼,因出差暂缓处罚,翻倍记账两周。”
......
薄星尧舔舔发干的下唇,挪动酸痛的膝盖往前蹭,靠在了严景辞的腿上。
他无法再掩饰对主人的想念。
严景辞勉强压制急促不安的呼吸,暗暗等待着薄星尧翻到最后一页。
仿佛是在等待着一场宣判,他想知道薄星尧会是怎样的反应。他想说他等这天已经等待了太久,又担心说这种不合时宜的话会毁掉两人之间缓和下的气氛。
严景辞一贯是冷静自持的人,合作过的一边夸他年少老成行事有主张,一边又在暗地里骂他性子薄凉不近人情。
一晃三十年,唯一一次失态就是薄星尧卖掉房子的当晚,准确说是此后两天。
把自己锁在调教室里酗酒,地毯上扔满了空掉的酒瓶和薄星尧喜爱的烧烤、炸鸡、涮串......
他只是想再尝尝这些他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