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好像我应该要为他的歌喉鼓掌一样,但看到那块肋排以後我就没有心情了。
「我可是花了不少钱才弄出来的呢,那个家伙还一直嚷嚷什麽黑市的主人回来了。天知道原来中央市的黑市原来是有主人的。」他的语气还是那麽的随意。
「比纳……」我再次尝试和他讲道理。
「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你又不肯去黑市,我只好把黑市搬到你家来了。」说完比纳拿起某种炸物丢进嘴里。「你明明就想吃的不是吗?」他对我投来了一个责难的眼神,上次金象奖被提名但没得奖时也是这个眼神。
「当然还有义务药,到底是为什麽啊?」我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只能看着电视沉默着。「你觉得这样有弥补到谁,或是赎罪什麽的吗?除了让自己更痛苦之外,这到底有什麽帮助?」比纳配着香槟,又吃了一块炸物。「这都已经变成你的阴影了。不是说好,要记取教训,继续向前走吗?」他将手放到我膝盖上头说道。
自然动物的碰触总是……那麽的……让我放松。但是对比纳来说,这应该是如同碰触死亡本身吧?
「一定不要放弃,好吗?」大角羊如此不正经的外表之下,总是有种温暖的火光。
「好……」我切下一块肋排,插起来,盯着,思索着,一边聆听从喇叭传出来的歌声。
「……我又能重新自由的呼吸了,世界的一切正在苏醒。现在,全新的一天开始了。这个崭新的世界,将会为我展现何种未知的景象呢?」
「……所以,我们已经知道了以下事实:死刑的存在与执行并没有办法降低暴力犯罪率、死刑的成本其实异常的高昂,因为包含了上诉来回间产生的消耗。更别提现在监狱收容机构事实上每年大约有十亿元的盈余这件事情;世界上特别爱执行死刑的国家都是一些恶名昭彰的国家,说明了这个工具被滥用来铲除异己的可能性。希望大家不要忘了,歪斜纪念堂存在的原因;冤案总是层出不穷,监识科学不可能精确无误,但是一次失误就是不可能挽回的遗憾。另外某些族群显着的更容易被判死刑,这暗示了很多事情;对於受害者的补偿和死刑的存在与否毫无关系,两者并没有挂钩。而且如果我们的判决是依照受害者的意愿而非法条,那我们的司法部门就可以裁撤掉了。」老师惯例在下课时做总结。
今天大家好像都十分疲惫,毕竟这个议题可是在中央国有八成动物不赞成的。
「或许会有动物觉得,『为什麽我们需要在乎对那些动物来说是否公平,他们都是很坏很邪恶的动物啊!』这或许对某部分动物而言,都是个很有力的论点。但是我必须这麽说,」她看过全班,强调着。
「这并不是关於那些罪犯是多麽糟糕、多麽邪恶的动物,这是关於我们的。这是关於我们是怎麽样子的动物,是关於我们想要成为什麽样子的社会。」在如明镜般的双眼之中,我们看见了自身的哪种倒影?
「是关乎於我们内心最深处,究竟对自己想成为的样子是有着什麽期待的。」
在中餐厅吃晚餐的时候,孟安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不知道刚刚的内容,对於黑道世家的继承者来说是什麽意义。对我来说,就是了解了更多我没有注意过的面向,世界的真实面貌揭开了更多。但是对其他动物呢?
当决策会受到情感拉扯,恨、善念、罪恶感,这样真的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吗?
这样我到底该怎麽去理解你们啊,不是说重要的公共事务决策和讨论应该要理性吗?
可是,对於一般动物来说,放弃情感的影响,这真的是有可能的吗?
如果这其实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你们是怎麽信任彼此的啊?
虽然说我也还是会被想要得到的东西的慾望给影响,但我应该是对社会稳定本身最危险的存在啊。
我还真有一点点不懂,没有神经缺损的你们,好像很难理解某些简单的概念。
我暗自叹了口气,将纷乱的思绪收拢,全部塞进某个暗柜里,改天有心情再处理。最近好像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不应该处理需要这麽细致操作的心智活动。
好像很久没有被这种无边无际的虚无感淹没了,都怪一不小心想起了麻烦的记忆。但我想,总有一天,我会需要面对的。
「你知道,大多数青兽Beastar被推荐的原因是什麽吗?」有点没来由的,每次看他有一点消沉的样子,我总是会想要向他说些什麽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好像不是尝试安慰对方的最好方法,这可能是更接近我自己的……任性?
还是这就是所谓的同理,所以我总是会觉得有一点怪?
「不就是引领社会前进的才能吗?至少多瓦尔学院是这样宣称的啦。」
这麽晚的时间中餐厅几乎没有剩下什麽东西了,所以我们夹的菜色几乎一样。但是孟安是先从蔬菜类开始吃起,然後原来他是多瓦尔学院的。我慢慢建立起他的背景资料。
「是偶像崇拜,也就是受到欢迎的程度。」我则会先吃掉淀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