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压迫消失,众人重新站立起来。
祝彩衣满脸愕然,黄玲儿生这么大的气竟是为了自己吗?
心头又是一阵欣慰,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会顾念她的好,会为她仗义执言。
云碧月亦觉吃惊,本来她正为黄玲儿无端发火而气愤,现下知道对方是为师姐的遭遇打抱不平,忽然能够理解她了。
“原来黄姑娘是为了我师姐的事而发火,那你说得没错,阙阳宗那些人确实狗!”云碧月不能再同意,但仍不忘将自己摘除,“当然,除了我。”
听到云碧月对祝彩衣的称呼,黄玲儿脸色稍霁,语气陡然变得平和:“你就是祝姐姐的小师妹?”
云碧月微微点头:“正是。”
“那你早说嘛!”黄玲儿剜了她一眼,火气没有之前那么旺了。
她指了指左右两排的座椅,对云碧月和身后所有人道:“随便坐吧!”
又向岳西横施礼:“岳长老也随便坐。”招唤婢女上茶,随后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这次是打算认真讨论事宜的正襟危坐。
云碧月不明就里,发生了什么?这黄玲儿怎么又变脸了?
黄玲儿看出她心中疑惑,饮了一口茶后,半是追忆半是深刻怀念道:“当年祝姐姐救下我之后,曾在黄家待了一些时日,她同我说过,她有一个小师妹,她很喜欢她的小师妹,以后若是得空,还要带我去见她。”
意味深长地直视云碧月:“既然是祝姐姐喜欢的人,我没有理由不欢迎。”
云碧月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知道师姐当时说的人是原主,不是她。
黄玲儿也不知道祝彩衣遭受陷害也有原主一份功劳,只因祝彩衣曾经的一句话,就愿意给予云碧月绝对的信任。
倘若今时今日坐在这里的不是穿越而来的云碧月,而是原主,在从黄玲儿这里听到以前师姐对自己的告白,她会怎么想?
是表面装作善良美好,暗地里讥笑两个被她欺骗的大傻瓜?
还是利用这份感情,在黄玲儿面前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那样一个矫揉造作的绿茶婊,明明被这世上最美好、最纯净的人深爱着,却毫不犹豫地践踏了这份爱。
云碧月越想,对原主的厌恶越深。
祝彩衣坐在她身畔,看她脸色愈来愈差,似乎想到一件令人十分不快的事。
祝彩衣无声地将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五指同她的五指相缠。
云碧月讷讷地看向她们重叠的手掌,祝彩衣的手背白得透明,血管脉络十分清晰,体温不暖,甚至发凉,却神奇般的,恰好抚慰她烦躁的心情。
她们的小动作尽数落到黄玲儿眼里,黄玲儿什么也没说,但睨着祝彩衣的眼神渐渐有些不善。
岳西横向黄玲儿说明来意,希望岭南五峰能够协助他们前往魔族领地不毛之森解救同门。
黄玲儿一边摩挲着手里的茶杯,一边沉yin良久,方道:“五峰盟主选拔在即,我身为五峰领主之一,实在分身乏术。我有一位师弟,他亦是元婴期的高手,又极熟水性,对不毛之森的地形也很熟悉,届时我便让他护送你们渡江潜入,岳长老意下如何?”
“也好。”岳西横欣然接受。
黄玲儿问:“你们打算何时出发?”
“自然是越快越好。”同门被掠,生死不知,岳西横纵然面上不显,心里也是着急的。
“那便明日吧!”黄玲儿道,“今晚我师弟回来,我会通知他的。”
“多谢黄家主。”
岳西横拱手相谢,估摸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告辞。
黄玲儿挽留他道:“远到是客,不如今日诸位就在我这里住下,明日正好一同出发。”
“那便却之不恭了。”岳西横应承。
祝彩衣和云碧月照旧住进相邻的两间房里,尹无机的房间在她们对面,小沅儿则知趣地选了一间离得较远的厢房,省得打扰她们。
云碧月想起昴日星官还落在云仙客栈的后院,赶着去寻它。
祝彩衣闲来无事,用过午膳,便在花圃附近散步消食。
午后阳光散落,不见冬风,是一日之间最暖和的时候。
祝彩衣披着阳光慢行,绕着花圃逛了一大圈,累时躺在道边的黄杨树下略微小憩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剑刃破空铮鸣的声音,吵闹得紧。
祝彩衣揭开眼皮,循声望去——
前方不远处有人正在舞剑,听剑气游走之声,从容顺畅,一丝偏处也无。
可见对方亦是剑道中的行家里手。
祝彩衣登时起了兴致,缓步向前,因不愿打扰对方,而放轻了脚步,最终在离对方还差五米的地方停驻。
看清那人形影——月白长衫猎猎生风,长相粗犷雄俊,身材魁梧高大,正是之前她和云碧月在城门外遇见的年轻守卫的师叔孟咸。
既然她已在黄玲儿身边发现了那名年轻守卫,他